。
房門沒關,殷小眼兒一腳踢開,門內站著兩名小丫環,啊的一聲,嚇得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殷小眼兒不理她們,掃了一眼,沒看到其他人,邁步又向裡間走去,照樣抬腳踢門。
平恩侯夫人哪裡爭得過他,只能跟著進去。
殷不眼兒抬起燈籠,看到一名年輕女子坐在床邊,也在瑟瑟發抖。
“冠軍侯的兒子在哪?快說!”殷小眼兒找不目標,心中著急,語氣變得不善。
“不、不在這兒。”女子顫聲回道。
殷小眼兒不信,推開胳膊夾著的女子,大步向床邊走去,非要仔細檢查一下。
年輕女子哪見過這等場面,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殷小眼兒早已昏了頭腦,俯身要去檢視床裡的情況,忽聽得身後有人怒吼一聲,緊接著頭上一痛,轉身看去,來者竟然真是崔騰。
崔騰是殷小眼兒最怕的人之一,正要開口解釋,崔騰哪有這個閒心,雙手舉起凳子,沒頭沒腦地砸下去,殷小眼兒很快倒在地上。
“行了,老二,別打了,快看看三妹。”平恩侯夫人先反應過來。
崔騰怒氣未消,一隻手扔拎著凳子,伸手去探妹妹的鼻息,“還活著。”
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殷小眼兒,崔騰問:“他來幹嘛?”
“來找冠軍侯的兒子……不對。”平恩侯夫人也是靈光一閃,想出一個更好的說法,“此人垂涎三妹的美色,欲行不軌!”
第三百零八章 聲名遠揚
崔家的女兒一舉成名,連閨名都被打聽出來,她叫崔昭。
傳言如雨後春筍,而且帶著一點毒性:冠軍侯貪戀崔昭的美色,不明不白地死了;殷小眼兒只是看過崔昭一眼,從此廢寢忘食,終於按捺不住——也死了。
殷小眼兒死得很慘,被崔騰用凳子打得遍體鱗傷,抬走之後無人敢治,哀嚎了半天,午時之前嚥下最後一口氣。
傳言越來越誇張,因崔昭而死的男人不只這兩個,她與京城好幾位權貴的意外死亡有關,她倒是沒有親自動手,也用不著親自動手,她就像是受到詛咒的美豔花朵,吸引自投羅網者,獵物只需看上一眼,從此黴運不斷,一步步走向死亡……
放在風塵女子頭上,這或許是一個好噱頭,對一名從小生活在深閨之中的豪門女兒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崔騰雖然是從別人嘴裡聽說妹妹的名字,但是對她多少有些瞭解,對傳言感到憤怒,一上午因此揍了五個人,第五位比較倒黴,只說了一句“照此說來”,被路過的崔騰聽到,莫名其妙地捱了一頓拳腳。
這也被算在崔昭的頭上,她的“毒性”已經從目光擴充套件到語言上了,說一句也會遭殃。
於是崔昭的名字再沒人敢提,被獨一無二的“她”所代替,提起時務必壓低聲音,既能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能辟邪轉運。
崔騰的拳腳不夠用,而且他打累了,終於明白這不是辦法,拳頭能讓人閉嘴,卻滅不掉傳言,他必須找到源頭。
崔昭的院子外面增加了十幾名衛兵,其中包括皇帝派來的四名儀衛,屋子裡則有王府的數名女眷陪伴,外人輕易進不來,崔騰是個例外,但妹妹受驚過度,他不能進裡間,也不想進去,傳言對他多少有些影響。
他來找大姐平恩侯夫人。
崔騰只對同產的妹妹崔小君講親情,對平恩侯夫人全當成是不受歡迎的遠親。
“外面那麼多人說妹妹的壞話,是不是你在搗鬼?”崔騰對崔昭妹妹的感情也不深,更在乎崔家的名聲。
屋子裡還有別人,平恩侯夫人一臉驚詫,拉著崔騰走到隔壁屋,“兄弟這是什麼話?我也是崔家的女兒,編排這種東西對我有什麼好處?”
“真不是你?我昨晚明明聽到殷小眼兒說什麼‘冠軍侯的兒子’,到你嘴裡卻變成了‘貪圖美色’。”
“我的好兄弟,你昨晚喝酒了吧?又急著救妹妹,記性都差了,他說的明明是‘冠軍侯的妻子’。冠軍侯的兒子才一兩歲,話都不會說,殷小眼兒找他幹嘛?”
崔騰愣了一會,被平恩侯夫人這麼一說,自己好像是記錯了,“那你也不能這麼說啊,妹妹的名聲、崔家……”
平恩侯夫人無奈地說:“我能有什麼辦法?這裡是代王府,不是咱們崔府,人多嘴雜,一點小事都能鬧得滿城風雨,何況這麼大的事?殷家的小子怎麼樣了?”
“聽說剛剛死了。”崔騰握緊拳頭,一點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