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甜的是……這種感覺自己知道就好了,不必描述出來。
片刻之後,唐大人抱著一沓衣服回來了。
隋州受的是內傷,不是手腳,大夫交代的是靜養,不是說完全不能動,所以他自己換個衣服還是沒問題的,但唐泛堅持表示自己愧疚難當,要為先前的行為賠罪,一臉誠懇讓隋州不忍拒絕,只好默許了他幫忙換衣的行為。
脫下單衣的隋州一身古銅色的腱子肉,從雙臂和胸膛鼓起的弧度就可以看出他平日必然是沒少刻苦訓練的,又因他時常需要遊走於危險的邊緣,身經百戰,身上陳舊的傷痕也不少,有些年代久遠,顏色已經變得很淺了,有些卻是前幾天才在鞏侯墓裡剛得的,才結痂。
然而這樣一身傷痕,只能更顯出他的男子氣概,沒了衣服的遮掩,氣勢反倒比平日還要凌人幾分,縱使他現在還受了傷坐在床上,不過別人由此聯想到的,只會是睡獅,而不是病貓。
原本置換外袍和上衣也就可以了,但唐泛卻說要換就換全套,非得讓他將褲子也除下來,一起換了,隋州沒辦法,只得依言照辦。
結果等他將褲子脫下,就看見唐大人盯著他那裡瞧,笑得一臉不懷好意:“形狀不過如此嘛。”
隋州:“……”
真記仇啊……這都過去多少天了,當時他不過是隨口調侃,至於還記得麼?
唐泛給他換上衣裳,不經意道:“這次來鞏縣,我又想到新話本的題材了。就寫一名男子生性遊戲花叢,某日有個妖怪看上男子祖上傳下來的異寶,又苦於那異寶認主,不得靠近,便每天吸取女子的鮮血,將自己化作美貌女子,勾引男子,終於引得那男子神魂顛倒,主動將異寶送給妖怪。得到異寶的妖怪隨即現出原形,男子看到與自己日日歡好的物件竟然是一隻遍佈鱗甲,眼珠血紅的恐怖妖怪,便活活嚇死了,你覺得如何?”
隋州沉默片刻:“挺好的。”
但他好像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聽見唐泛道:“不如那男子就起名叫隋州罷。”
隋州:“換個。”
唐大人從善如流:“好,那就妖怪叫隋州。”
隋州:“……”
古人云:寧可得罪君子,莫可得罪唐大人。
別看隋州一臉生人莫近,對著下屬和外人常常是冰冷無情,別人都以為他冷到沒朋友,就算和好友唐大人相處的時候,也總是唐大人讓著他。
殊不知大眾的認知往往才是錯誤的,面對唐大人,隋州總有種“反正只要他開心就怎樣都可以”的想法,當妥協變成一種習慣,不知不覺就一退,再退,繼續退……
退到最後,領土淪喪。
於是唐大人新話本的妖怪名字就定了下來。
以至於當後來北鎮撫司的人在書坊裡看到那個話本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咦了一聲:鎮撫使大人的姓名又不常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邊,作者該不會是以前被抓緊詔獄折磨過的苦主罷?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了,眼下好不容易逮到隋州軟弱的時候,唐大人利用換衣服的機會,毫不客氣地將人欺負一番,表現得心情極好,嘴裡還不時哼著小曲。
隋州不知道他是故意表現出這副樣子給自己看,還是真的不在意,沒忍住心中的關切,直接就問:“你有想過你回京之後會如何嗎?”
第69章
唐泛微微一笑;找了床邊的椅子坐下,他臉上的紅腫已經消退,這個舉動做來自然是風流爾雅。
“你覺得會如何?”他不答反問;也想聽聽好友的想法。
隋州武功高強;身體結實,就是傷勢再嚴重,躺了這麼多天也差不多了;現在坐起來倚靠在牆邊與好友聊天;反倒是另一種休息。
聽了唐泛的話,他便沉吟道:“許多人已經將你當成張鎣的人,但依我看,萬安早有撤換張鎣的心思,他勢必不會在尚書的位置上坐太久。如果他一走,你就要獨自面對梁文華。不過如今朝中分門別派,鬥得很厲害,梁文華雖然跟首輔萬安走得近;劉珝和劉吉卻瞧萬安不順眼,你還是有機會的。”
他們一行人在鞏縣一待就是一個月,此時隋州還不知道張鎣已經被髮配到南京的訊息,也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多麼有預見性。
唐泛:“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投靠劉珝或劉吉?”
隋州頷首:“如今內閣排行前三的閣老,撇開萬安不提,另有劉珝和劉吉二人,劉珝疏直,劉吉圓滑,皆不是易與之輩。但劉珝是當今天子之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