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與長公主府之間僅僅隔了一條街道,俞雲雙幾乎是方出了裴家的大門,便見到了映雪立在不遠處長公主府的門口探頭向著這邊張望。
見到俞雲雙與卓印清回來,映雪將他們二人迎進了長公主府,附在俞雲雙的耳中低聲道:“上次殿下在城門口吩咐我去查的那人,有訊息了。”
俞雲雙頷首:“去書房說罷。”
卓印清溫聲道:“正巧我要去書房尋一本書,可否與你同去?”
“你若是能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了。”俞雲雙冰寒著嗓音道。
往日裡這種事情,即便俞雲雙不說,駙馬也會主動迴避的。今日駙馬反常,俞雲雙也跟著反常起來……映雪詫異,只是見到俞雲雙隱忍怒意的神情,也不敢多問,躬身緩行了兩步,跟隨在兩人身後入了書房。
書房剛剛打掃過,為了散去溼意,窗牖是大敞著的。映雪上前抽出了叉竿將窗牖闔上,又掃了一眼立在書架前翻書的卓印清,才開口對著俞雲雙道:“不出殿下所料,那人確實有問題,我們的人在凌安城中隱去蹤跡尾隨他,發現他未時入城,至申時離開,連那個叫做養樂堂的藥鋪都沒有踏入過。”
俞雲雙一頷首:“之後呢?”
“他出城之後,我們的人暗中跟隨,想要揪出他是哪裡的人,只可惜這人狡猾得緊,察覺到了我們,在行至寧彥邊境的時候,趁邊關民眾暴動之際溜走了。”
映雪說到此處,忐忑偷覷俞雲雙。
俞雲雙神情淡淡,繼續問道:“你們可查出他來凌安城的目的?”
“查出來了。”映雪連忙道:“這人在凌安城中繞了許久,最後入了隱閣。”
“啪”的一聲響起,卻是卓印清闔上了手中厚厚的書冊。
俞雲雙鳳眸幽深,喜怒難辨,轉向他問道:“駙馬是怎的了?”
“沒什麼。”卓印清將書重新放回到書架上,順勢又抽出了旁邊的那本,修長手指插入扉頁將它翻開,漫不經心道,“我還未找到自己需要的那本書。”
俞雲雙哦了一聲:“你且等我一等,待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便幫你一同找找。”而後又轉向映雪,吩咐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把我要的人跟丟了,便是辦事不利。懲罰他們的事情,便由你去負責罷。”
映雪領命,躬身退了出去。
書房的大門被人從外面重新關上,俞雲雙先喝了一口桌案上已經冷透了的茶水,茶盞的底部落在桌面上時,人已轉向卓印清:“書找到了麼?”
“找到了。”卓印清將書卷執在手中,“原來就在眼皮子底下。”
俞雲雙提起裙裾,落座於桌案後的官帽椅中:“你既然跟過來,應該是有話要同我講罷?”
卓印清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映雪方才說的那個人,是彥國人,也確實來隱閣找過我。”
“還有麼?”俞雲雙從衣袖中抽出在裴府的祠堂中收到的信箋,“裴鈞的這封信,你難道不打算解釋一下麼?”
卓印清的眉頭微微一蹙:“信上究竟寫了什麼?”
“那就要問你了。”信紙早就皺成了一團,俞雲雙卻一絲不苟地撫平它的邊角,“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揹著我做了些什麼?”
卓印清有十足的把握裴鈞詐死的事情除卻自己的人與太子翊的人,絕對不會傳到外人的耳中,更何況裴珩今日也說得明明白白,那送信之人之所以可以留下一條性命,是因為他未經歷臧山一役,臧山上發生的事情,自然不會被裴鈞書進之前就傳遞出去的信中。
那麼俞雲雙如此生氣的緣由,便能大致推測出來了。
裴鈞曾經率兵端了自己在潼城的暗哨,宋源來報時,言在撤離時已經將所有訊息付之一炬,現在想來,當時必然有什麼地方沒有處理乾淨,才被裴鈞順藤摸瓜查到了自己的頭上。
今日發生的兩件事情卓印清都是始料未及的,但也幸虧俞雲雙雖然敏銳,得到的訊息卻是零零碎碎,不足夠她將它們完整的拼湊出來。
俞雲雙還在等他的答案,卓印清面上的神色也有些許古怪:“在這凌安城中,除卻你,不會再有一人可以隨意進出隱閣,你為何會覺得我有事情隱瞞與你?”
俞雲雙仔細審視著他的神情,不放過一絲一毫:“我雖然能進出隱閣,卻並不代表我知道隱閣所有的事情。裴鈞在這封信上說,他在潼城附近拔除了一處暗哨,這暗哨屬於隱閣閣主,讓我對你多加防範。”
“原來是因為這個。”卓印清聞言綻出一抹苦笑,“當時我的損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