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蝦兒發覺殿下不但深諳水性,而且身負武功,這才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皇太子殿下終究還是受驚過度……”說著垂首更深。
皇帝道:“皇太子在桂園會不會是為人所害?”
我搖頭道:“皇太子殿下身邊的宮人,都是精心挑選過的,而且是多年的熟識,恐不易安插進人。”
皇帝接著問道:“誰最想謀害皇太子?”
我淡淡道:“皇太子薨逝對誰最有好處,誰就最有可能加害皇太子。”
皇帝沉吟道:“就請朱大人試為朕指明這樣的人。”
我忙道:“臣女不敢。”
皇帝站起身,自書案上拿了一支硃筆,一張青白信箋:“你既然不肯說,就寫下來,過後燒了,只當你沒說過,朕也沒見過。”說著將紙筆遞給我。
我站起身,袖手不敢接。皇帝溫言道:“別怕。”只覺手背一暖,皇帝拉起我的右手,將紙筆一併塞到我手中。我身子一跳,不覺退了一步,跌坐在杌子上。我遲疑著不敢下筆,心頭如同時擂響了萬千戰鼓,耳邊一陣轟轟亂聲。
皇帝端坐,肅容道:“朕命你寫。”
我沉思片刻,起身跪在皇帝身旁的小楠木幾前,端端正正寫下“慎嬪”與“皇后”四個字。
皇帝指著“慎”字道:“她不是這樣的人。端午之後她並沒有隨眾人去景園,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她人在宮裡。不是她。”
我雖是跪在長毛地毯上,膝頭卻仍有隱隱的涼意和生硬。皇帝面色雖平靜,雙頰卻被憂傷和憤怒刻蝕得微微扭曲,再也不見三年前初見時的清朗柔和的書卷之氣。雙眸柔如月下的湖光,目光在信箋上掃過,留下深深的疑惑和殺意。
不知怎的,望著他的眼睛,我的心竟寧定下來:“陛下所言甚是。她不會,焉知她身後的人也不會呢?”
皇帝的手指篤篤敲著那個“慎”字:“身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