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徹查,並將涉案之人認真審理,定讞成文,陳士枚、吳衍被斬,其他各員也都有應有之報。訊息傳到晉省,百姓歡呼卞舞,皆稱我皇上英明神武,dòng察jiān邪,還萬民以晴朗天宇。”
“嗯心不在焉的聽著,嘴裡唸唸有詞,“上一年江南各省,雨水之情如何?”
“méng皇上神恩,自咸豐七年之後,兩江、兩湖各省大熟,除了……”
“什麼?”
“除上一年用兵東北,軍糧需求劇增,使各省糧價略有上揚之外,其餘承平年景,各省米價均不足二兩一石。”閻敬銘深知皇帝最恨那些趁機發財的無良商人,不等他發怒,又說,“據臣所知,到上一年十二月的時候,為皇上領兵大勝俄人喜訊所感,各省糧米市價,紛紛回落,如今,已經又落回到戰前水準。”
“這些暫時不必管,總有一天,朕要好好教訓教訓這些乘機發財的hún賬行子。”閻敬銘的話沒有半點效果,他恨聲罵了幾句,又說道,“軍機處擬旨,廷寄張集馨、張亮基、曾望顏等人,命省內藩司、糧道徹查各省官儲糧倉中的存糧情況,糧食一物,再多也不會嫌多,等到真有一個連綿數載的荒年,你們就知道了。讓張亮基、張集馨以下,把省內儲糧情況奏報上來,朕要逐一過目。”
說完這件事,他又問閻敬銘,“你是管戶部的大臣,你給朕出出主意,如何才能讓歲入款項,更多起來?”
群臣無不愕然。閻敬銘想了想,口中說道,“臣以為,盈餘之道不外開源、節流兩途。如今宇內平定,天下安寧,不論江南富庶之省,還是西北貧瘠之地,所獻錢糧款項,俱是照大清例所載,無可增益。也只有從節流用度上,多多下一番功夫了。”
“怎麼做呢?”
“不該傳辦的差事,一概減免;不該有的支應款項,一概蠲除。臣以為,如是者三兩年之間,定可收效。”
聽他說到一半,皇帝便生出悔意,什麼叫不該傳辦的差事?難道朕要修一修園子,也是不該傳辦的嗎?若是一概蠲除了,自己到何處去快活?一念至此,興致索然,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說道,“滿口銅臭,言不及義。今兒個就到這裡吧,有事回頭再說。”
眾人不明所以,話還沒有說完呢,怎麼就把大家打發出來了?懷著一肚皮疑問,碰頭而出。
把眾人打發出去,皇帝一夜沒閤眼,也覺得有點睏倦了,不合外面人聲響動,童稚的呼叫連成一片,nòng得他煩躁已極,一把撩開身上的錦被,瞪著紅通通的眸子呵斥,“這是誰在外面呼喝?還懂不懂規矩了?”
“皇上恕罪。”驚羽知道他一夜沒睡,脾氣正壞,趕忙跪倒,“是五爺正在哄三格格、四格格玩兒呢,不想吵到皇上,奴才這就出去……”
“朕自己去。”雙足落地而起,舉步出了殿mén,閬苑下,奕誴半彎著腰,正在哄勸兩個小不點的公主,孩子玩兒得正在開心,為人打斷,努起好看的嘴巴,又不敢失禮,微微屈膝行禮,口中用滿語叫著,“阿瑪,nv兒給阿瑪請安。”
“乖,去一邊找諳達玩兒吧,不要吵鬧,聽到沒?”
妹兩個手拉手,一路去了。
皇帝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五弟,“老五,你近來可是休閒得緊啊?朕都有點羨慕你了。”
“皇上,您是知道臣弟的,平生最好的就是玩樂二字,比不上皇上聖明,也比不上老六聰穎。擔著個內務府大臣的職銜,那也是皇上體恤臣弟,嘿嘿”奕誴即便是在皇帝面前,也仍舊是一副嬉皮笑臉,“怎麼,皇上,我聽說,您又是一夜沒睡?”
“是啊,和曾國藩幾個人議事來著。”
“皇上,不是臣弟大膽,勸您一句,如今之世,真正算得上我大清數百年來未有的盛世華年,您知道臣弟的為人,最好與那些販夫走卒在一起談天說地,說起皇上聖明如天,百姓無不真心讚佩,只和我說,但願上天保佑,皇上萬壽無疆,永享天年,我大清福澤深厚,傳承萬世呢”
皇帝為弟弟的一番話說得眉開眼笑,真誠的扯開了嘴角,“老五,你和四哥說這些,不會是有求於人吧?”
“沒有,真的沒有”奕誴誇張的叫起了撞天屈,“臣弟只是想說,皇上國事繁忙之外,也要為天下保重龍體才是。”
皇帝微笑起來,“哦,老五啊,朕昨天,不,是今天凌晨的時候,和曾國藩、文祥幾個人議事,還和你有關呢?”
“和……臣弟有關?”奕誴暗叫不好,怯生生的問道,“不知道是什麼事?”
第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