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衣,又伺候他上床躺好,扣上屈戌,再把艙中燈光關閉,這才退身出去。
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久,皇帝只覺得身體微微一動,心中閃過一絲明悟:這就是開船了嗎?
睡在為海浪輕搖的船艙中,更覺得睏意漸濃,這一場好睡,一直到驚羽到床頭幾次呼喚,才讓男子睜開眼來,“啊?怎麼了?”
驚羽好笑的抿起嘴角,輕聲哄著,“皇上,天亮了。列位大人和阿哥來給皇上請早安了。”
“什麼時辰了?”
“已經是辰巳之交哩。”
男子閉上眼睛,呼的整衣而起,“糟糕居然這麼晚了?快,伺候朕更衣”
起床更衣、洗漱,皇帝沒口子的吩咐著,“傳,都傳進來吧。”
曾國藩、許乃釗、奕誴、沈葆楨等人在前,載澧、載澦、載沚、載湀兄弟幾個在後,魚貫而入,拜倒行禮,“朕還是第一次在海上過夜,不覺睡得實了。嘿在這船上,風兒搖動,令人酣暢。你們呢?睡得可好嗎?”
“多謝皇上垂問,臣等也睡得很熟,比之在家中,似乎更有一番異樣風情。”
“船到哪裡了?”
“若是按照陸上來劃分的話,已經過了山海關一線了。距離旅順,已經不足二百里了。”
“走。乘著船行海上,隨朕到艦橋上去看看”皇帝興致極高,領先而行,幾步跨出船艙,對各自哨位上跪倒行禮的侍衛看也不看一眼,由沈葆楨在前面領著路,徑直到了艦橋的指揮作戰室內,早有楊三派人快步先行,到艦橋內高聲傳旨,“皇上到了,無關人等全部迴避”一時間弄得雞飛狗走,亂作一團。
掌管輪舵、轉機、航海等務的水手、匠役不能離開,原地跪倒,請了聖安,“朕安。”皇帝一步跨進來,微笑著左右看看,“這裡就是操船行舟之地了吧?”
這句話說得未必很稱適宜,沈葆楨在一邊躬身行禮,“皇上說的是,此處正是船行海上,發號施令之所。”
肅順看出皇帝興致很好,突發奇想,“皇上,您若有興的話,不如親自操試一番?”
“哦?這可不行。所謂術業有專攻,這等事可不是可以隨意拿來耍笑的。一船人,不提朕躬與朝廷重臣,就是普通士卒的性命,也端是全部寄託在操舟之人的手中,稍有閃失,就有不測之禍你以為是開玩笑的嗎?”
肅順弄了個大紅臉,唯唯而退。
第5節旅順口(1)
第5節旅順口(1)
剛剛過了午時,比沈葆楨所計算的時間更快上一個時辰,就已經可以看見旅順口外停泊的炮艦在風中擺動的旌旗和綵帶了,“皇上您看?最前面的一艘船,就是同為遠字級的鎮遠號,正在向這邊駛過來,恭迎聖駕了呢”
皇帝舉起手中的單筒望遠鏡,從鏡頭中看過去,果然,鎮遠艦的大小和定遠差不多,同樣是劈波斬浪,快速駛近,船上的汽笛嘟嗚作響,似乎是在遙致敬意。
“皇上您看,在鎮遠號身後的,就是雷字級的另外兩艘,一名雷艮,一名雷巽。其他還有跟隨的,都是安慶造船廠所建的萬字級快船,左首第三艘,就是萬年清號。”
“你可以看得這麼遠嗎?”皇帝大感好奇的問道。
“不是臣看得遠,不過這些船都是臣當年駐節旅順之時經常見過的,所以一看便知。”
幾個人饒有興致的說著話,以鎮遠艦為旗艦的船隊迎頭行至定遠左近,放慢速度,緩緩調轉船頭,船尾劃出雪白的浪花,變成跟隨在船隊的後方,一則護駕,二則簇擁著御駕駐留的定遠號,一路向旅順口外海駛去。
君臣幾個立於船頭,海面上秋風大起,船身微微搖動著,順著威遠臺和老虎嘴之間的水道平緩駛入,兩岸的饅頭山、蠻子營、威遠臺、老虎嘴、牧豬礁、勞葎嘴上各處炮臺同時響起禮炮聲,轟鳴大作間,煙霧漫天而起,卻在轉瞬之間就給海風盡數吹散了。
定遠艦平穩的靠上旅順口碼頭,皇帝戴青氈緞臺冠,穿醬色江綢棉袍,石青革絲面小毛羊皮金龍褂,戴菩提朝珠,束黃線軟帶,穿青緞涼裡皂靴,步下旋梯,站到一直鋪陳到遠處的紅氈條上。“署理遼寧巡撫,臣袁甲三,恭請皇上萬福金安。”袁甲三第一個跪下去,行了君臣大禮,口中請安說道。
“朕安。”皇帝微笑擺手,“都起來吧袁甲三,到朕身前來。”
袁甲三因為咸豐十二年年初一事,給皇帝發遣到關外任職,後來因為籌劃旅順海口布防一事有功,在關外建省之後,由皇帝欽點為遼寧巡撫,已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