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小太監扯著嗓子嚎得趙清耳朵又疼,皺眉道:“何事!”
小太監便屁股尿流地跟來,“不好、大事不好,方才刑部張大人在門外候著,說衛聶在刑部監牢潛逃了。”
“什麼!”
這下趙清和太后商議好的事一下彷彿成了泡影,這封給遼國的國書也儼然成了笑話。
趙清猛地站起身,“你再說一遍!”
小太監是打小跟在趙清身邊的,趙清對他還算是不錯,也才敢說,“張春水大人,說、衛聶已經逃跑了。他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
趙清一掌拍在案桌上,震得筆墨紙硯糊成一團。
太后正要寬慰一二,趙清胸脯狠狠一個起伏,長抽著氣道:“廢物!刑部真是廢物!”
倘若一早張春水不擅作主張,將人給於濟楚押到審死堂,憑著巡御司滴水不漏的處事風格,焉能讓區區一個衛聶鑽了空子。
於濟楚率人闖入刑部,調查事宜。
張春水麾下主簿,已提拔到刑部,高升了從五品的盧子笙,雖出來乍到,比其餘幾人卻更有擔當,便將收集的證據呈到了於濟楚跟前。
由始至終於濟楚都不展眉結,“所以,從衛聶下獄開始,一直便有遼人為他送膳?”
刑部監牢不是銅牆鐵壁,衛聶是疑犯沒有實據,張春水昏聵無能,保守循舊,按照律條行事,便不曾阻止衛聶手下探監。
盧子笙頷首,“正是。今早,等人見‘衛聶’已死時,待翻過屍身,才發覺衛聶已被掉包了,而那膳食中藏著慢性毒,食之必死。”
於濟楚按住了劍柄,沉聲道:“衛聶能馳騁疆場,自然不是個甘願坐以待斃之人。沒想到張大人行事竟會如此粗疏。”
盧子笙道:“張大人已向陛下太后請罪去了。”
說罷,盧子笙從懷裡摸出來一張字條,“我們從飯碗之中找到了這個。用煤炭頭寫的,應當是衛聶在牢裡所書,下官擅自開啟了,此書是贈予秋暝先生的。”
於濟楚並不拆開,將字條揉了揉。盧子笙雖崇敬山秋暝的書法,卻並不相熟,於濟楚便答應轉交。
只是這字條摸著竟有幾分突兀,不像是簡單一張字條,裡頭像是裹了什麼東西。
於濟楚不作他想,將字條呈遞公主府。
山秋暝這才從藏書房裡走出來,趙瀲與君瑕也在,殺墨連同新傷半好的殺硯都在。
山秋暝揉開字條,一物從中掉落,他沒給一個眼神,就著字條讀了下來:“衛某生性多疑,將斷雉尾首尾兩半分藏,此乃另一半。救你欲救之人,本王權當還你情分。來日遼國鐵蹄南踏,再與周人公平較量。如太后願和,將小東西贈來北遼,即刻休戰,否則,本王親自搶他來做王……妃。”
四下裡,鴉雀無聲。
第85章
殺墨總算將耿耿於懷的一樁心事弄明白了; 見小四忽僵硬著將他欲探過去的手揮開,臉色煞白; 搖搖欲墜; 咬牙切齒之模樣,殺墨心中一突。
小四原來不喜歡男人。
這個念頭讓他心下一鬆; 又莫名其妙多了幾分難言之味。
山秋暝這才將掉落在地的那物拾起,原來正是剩下那半截斷雉尾; 趙瀲驚喜交集; “師父,這是真的了?”
她作勢要搶; 山秋暝收手快; 仔仔細細瞅了幾眼; “確認無疑。”說罷便側過臉朝兩人微笑; “有救了!”
趙瀲大喜,忙去拽君瑕的手。
豈料山秋暝那下一句竟是歡喜地吶喊,“能醫治得了銷骨; 從今以後老夫於杏林青史上又可多添一筆了!”
四下裡又是一片鴉雀無聲。
君瑕將趙瀲那隻白嫩小手緩緩一揉,見她清波瑩瑩的眼珠墜著淚,食指與拇指便又替她拭淚,“怎麼又哭了?”
趙瀲是喜極而泣; 本來懷孕之後人多了幾分敏感; 對著一朵落花也能傷神許久,何況是如今找著了醫治他的斷雉尾,想到可以解毒; 讓他在塵世間羈留數十年,豈能不樂?趙瀲歡喜得腿軟,往他懷裡靠了過去,“就是太歡喜了,君瑕,我們找到了救你的法子,你可以活下來了,再也不用受折磨了!”
山秋暝對斷雉尾的用法牢記於心,當即親自將藥材切成粉末,又曝曬一日,再將剩下的藥丸取了三顆用水化開,以小火烹煮。
熬了整整三個時辰,這才捧出來一鍋烏紫濃湯。
房裡房外都立滿了下人,小皇帝也親自派人前來慰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