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到晚上再問的耐心都沒有,迫不得已只能到書房等她。——他是不是中邪了?
“桐階,大嫂這個人,怎麼樣?”鄭嫻兒忽然問道。
樓闕想了想,笑道:“耿直爽朗,刀子嘴豆腐心。”
鄭嫻兒轉了轉眼珠,點頭不語。
樓闕見狀又補充道:“錚兒的事,大嫂最初不肯請大夫,恐怕就是擔心今日這樣的結果——玉珠被賣了,大嫂的心裡一定很不是滋味。”
鄭嫻兒大為詫異。
樓闕苦笑著嘆了口氣:“在這件事裡,大家都知道玉珠最多是個跑腿的,甚至很可能完全無辜。可是二嫂如今懷著孩子,誰也奈何不得她。這種事鬧出來,最後倒黴的一定是奴才。”
鄭嫻兒低頭想了好一會兒,終於嘆道:“看來論心胸論見識,我是遠遠比不上大嫂了。這件事是我給鬧出來的,玉珠——我豈不是很對不住她?”
樓闕正色道:“你救了錚兒,父親和大哥大嫂都很感激你。玉珠的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大嫂會關照她的。”
“桐階,謝謝你。”鄭嫻兒忍不住踮起腳尖,在樓闕的下巴上啄了一下。
然後,她便看到了站在聽松苑門口一臉震驚的鐘兒。
完了,這小子怕要被她嚇死了!
樓闕好笑地在鄭嫻兒的頭上拍了一把:“你確實欠鍾兒一個道歉。”
鄭嫻兒瞪眼:“他自己跟了個招蜂引蝶的主子,那是他自己倒黴!我道的哪門子歉?”
“好吧,是我招蜂引蝶的錯。”樓闕很好說話。
鄭嫻兒正要為自己的強詞奪理而羞愧,卻聽樓闕繼續說道:“所以晚上記得洗乾淨了等著我,——我的小蝴蝶!”
“嘔——”鄭嫻兒捂著胸口作嘔吐狀。
鍾兒立時嚇得面無人色,見鬼似的盯著鄭嫻兒的肚子。
樓闕伸手在鄭嫻兒的額頭上戳了戳,笑道:“別嚇我家鍾兒了。你先回去,我把‘壽’字寫好了就給你送過來。”
鄭嫻兒笑吟吟地問:“只寫‘壽’字?不順便給我寫點別的?比如‘可憐數點菩提水,傾入紅蓮兩瓣中’之類的?”
樓闕呆了半晌。
鄭嫻兒終於報了剛才在路上被他調戲的仇,大笑一聲揚長而去。
眼看著她已經過了藏書樓,樓闕終於回過神來,雙手抱頭髮出一聲哀嚎:“天吶,這個女人不能要了!”
第45章 你想怎麼死?
“打臉”這種事兒,當然是越快越好。
晚飯過後沒多久,某人就鬼鬼祟祟地摸進了落桐居貞婦的臥房。
說好的“這個女人不能要了”呢?
鄭嫻兒正在燈下繡著一幅風景,聽見有人進來,她頭也不抬:“熱水放那兒就行。你下去歇著吧,以後晚間都不必來守夜了。”
“我下去歇著了,誰來服侍你?”樓闕輕笑出聲。
鄭嫻兒嚇了一大跳,忙扯過一匹素絹來罩住了繡架,然後才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你瘋了!來這麼早,是生怕沒人撞見嗎?!”
樓闕臉色一沉:“這就是你對待你男人的態度?”
鄭嫻兒一拍椅子,冷下臉來:“誰是我男人?我男人早死了!”
樓闕本來只是想逗她一下,此刻見她動了真怒,他在後悔之餘,心裡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悶氣。
於是,他不顧鄭嫻兒的抗拒,按著她的兩肩狠狠地將她壓到了床上:“你是說三哥?名分上他倒是你男人不假,可惜他福薄命短,到死也沒嘗過你這磨人心要人命的小東西是什麼滋味!”
鄭嫻兒被他揉搓得暈暈乎乎,嘴上猶自不肯服軟:“唔,說不定在夢裡……”
這時,房門忽然“哐啷”響了一聲,小枝提著一隻大錫壺啪嗒啪嗒地走了進來:“你要的水來了!”
鄭嫻兒吃了一驚,一腳把樓闕踹到床角,扯起被子便罩了上去。
“怎麼睡了?”小枝皺了皺眉,一臉疑惑。
鄭嫻兒從帳子裡鑽了出來,整整衣衫笑道:“沒睡。夜裡涼,我添件衣裳。——水放下吧,你不必再過來了!”
“鬼鬼祟祟的!”小枝狐疑地向帳中看了一眼,嘀嘀咕咕地走了出去。
鄭嫻兒閂上房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轉身回來抱怨道:“我叫你不要這麼早……”
話未說完,她忽然驚呼一聲,飛撲回來:“你在幹什麼!”
原來樓闕不知何時已下了床,正站在繡架前觀賞著那幅即將完工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