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性子跳脫,又沒什麼壓力,讀書於他而言只是完成父母的期望。也就只有他這樣的身世,這樣的家境,才能任他如此無憂無慮。只是想起謝大人對自己的囑託,又開口道,“那若是你父母不需你金榜題名,光宗耀祖,他們只想你身體安康,你還會努力讀書否?”
謝文純猶豫了很久,“大概是會的。”
楊夫子眼前一亮,“為何?”
“因為我書讀的好啊,夫子不也說過我天生適合讀書麼?”
楊夫子一口氣憋住,竟無言以對。這個小弟子真是讓他們這些苦苦拼搏出來的人羨慕。“也罷,等你想明白這個問題,大概你父親就會送你進國子監了。那今日你便抄寫這篇學而,讓我看看字練得如何了。”心想不急在一時,雖說先賢多志向早立,只是不也有人大器晚成麼,到底年紀還小,再看看罷。
陵越上前研磨,謝文純活動了下手腕,開始抄寫。心裡想,為什麼等我想明白為何讀書,父親就會送我去國子監了呢?那還是一輩子都不要想明白的好。
下了學,謝文純就拉著陵越出府玩。“快走快走,少爺我都在家呆發黴了。”又向馬車外叫道,“年大叔,快一點!茯苓的話本要開始了!”
他說的是近日天京芙蓉居新火的一個說書人,叫茯苓的小姑娘。前段日子楚平驊把這個茯苓誇上了天,今日正巧此人出臺,是以下了學告訴母親在外面吃,就向這裡奔來。
緊趕慢趕,兩人在茯苓剛開場時到了芙蓉居。這茯苓確實是聲音婉轉清脆,更相容貌俏麗,說話爽利,比她說書說得好的沒有她養顏,比她好看的沒有她書說得好,再加上芙蓉居力捧,也就無怪大受歡迎了。
芙蓉居的掌櫃見來了兩個陌生的富家少爺,正要讓到雅間,謝文純一擺手,“不用,下面熱鬧。”說著尋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了。心裡想著,上次表哥說他也是坐在一樓,這樣看人才清楚。
今日這茯苓說的是一段木蘭從軍。一段書說下來,轟然叫好,謝文純覺得雖是新鮮,卻似乎沒表哥說的那麼好,不過還是意思意思,賞了幾兩銀子,就專心和陵越開始吃菜了。
那芙蓉居的掌櫃的見謝文純衣著不凡,又出手大方,就推著茯苓來謝賞。“多謝公子了。”茯苓大大方方,也不怯場。抬頭一看這小公子卻是一愣,原是與那總來捧場的楚公子長得有三四分像。
“恩。”謝文純淡淡說。
掌櫃就要帶著茯苓退下時,門口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公鴨嗓,“謝文純,你腿不瘸了啊?”
謝文純聽出這熟悉的聲音,慢條斯理的當下筷子又擦了擦手,“承蒙惦念。小虎兄可有想念小弟?”
正是錦衣衛大閣領花朝之子,被謝文純抽過一鞭子的花虎。那是花朝上門賠罪後,謝文純和花虎卻是槓上了,處處爭鋒鬥氣,各領一幫人,雖沒有鬥毆卻總是互相挑釁。
花虎被謝文純這不帶煙火氣的回答一噎,這小子今天竟然沒回嘴,大概是吃錯藥了。其實謝文純只是好久沒出來心情大好,看見花虎都覺得有幾分親切。
“你長得美麼我想念你?”嘴裡說著,花虎看到了茯苓,“這小美人長得倒是不錯,是你姘頭麼?”
陵越聽他說的粗俗,怒道,〃你怎麼說話呢!〃
花虎一笑,〃呦,還男女通吃〃謝文純知陵越喜靜,出門與他那人送外號〃天京第二紈絝黨〃遊玩時也不帶他,是以花虎不知這是謝文純的書童兼伴讀。
謝文純見陵越都要氣炸了,把他拉過來,也不氣,笑道;〃小虎兄不會吃醋了吧唉,這可如何是好啊!〃說著開啟扇子一扇一扇,不過如果年紀再大些才會更有紈絝子弟的樣子。
花虎又被堵了回來,每次鬥嘴他都都不過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子,心裡有點後悔沒帶幾個跟班再來。他哼了一聲,就做到謝文純對面,開始——搶他的飯吃。
旁邊的掌櫃的本以為兩個權貴公子要鬥起來了,被這變化驚得目瞪口呆。一旁茯苓趁著沒人注意自己,默默的退下了。陵越氣呼呼的看著花虎佔了自己的位置,也沒辦法把他趕走。謝文純心情好,也不計較,還和花虎寒暄了幾句,搞得花虎驚疑不定,生怕這小子憋什麼大招呢。
一頓飯吃完,謝文純道,〃小虎兄,小弟要去多寶閣轉轉,同行否啊〃
花虎這輩子沒見過謝文純這麼客氣有禮貌,卻也答道,〃走走走;怕你不成。〃
謝文純道,〃小虎兄,不要老用惡意揣度小弟麼,一月未見,我們也該敘敘舊才是。〃
花虎心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