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生病,哪會這麼恐懼,分明是擔心將軍處置她們,可是府裡的下人都知道,將軍固然可怕,但不會動輒處罰下人。
王夙夜徑直往屋裡走去,看到靳如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面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遠山眉輕蹙著。
他背對眾人,沉默的看著床上的人,久久不動。
房間裡驀地寂靜下來,那人散發出的巨大壓力讓所有人感到窒息,在這份窒息下連劉管家都不敢動彈,紅伶她們更是“咚”的一聲跪了下來。
“奴、奴婢失職,請將軍責罰。”紅伶顫著聲音道,黃鶯她們也趕緊附聲求道。
王夙夜沒有動,平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藥呢?”
紅伶囁聲道:“回將、將軍,剛剛已經服侍夫人服下了。”
“大夫怎麼說?”
紅伶張了張嘴,艱難說道:“大夫說‘藥到病除’。”
王夙夜這才動了,轉身走出了房間。
平靜,也正是這種平靜才讓人更加心生恐懼。
“都出來。”景陽冷著聲道,轉身時眼睛有意無意的掃了劉管家一下。
立時,劉管家就出了一身冷汗,抬起的腳步都要落不穩。
王夙夜坐在廳裡,平靜的輕啜著茶,一眾人跪在下面,禁不住的渾身顫慄。
景陽問道:“事情的原委誰知道的最清楚?”
映雪閣的丫鬟一顫,忍不住悄悄的對視一眼都不敢出聲,還是黃槿大著膽子,結結巴巴的把映雪閣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從廚房的苛待到靳如生病,還有紅露攔著她們不讓叫大夫,黃槿說的仔細,連紅露私扣點心的事也說了,只把紅伶去了賬房那兒的事情簡略而過。
景陽和景風聽後具都皺了眉,只王夙夜面色不動,依舊是平淡的樣子,對黃槿說:“你進去,照顧夫人;景陽,把廚房的人都叫來。”
景陽微愣,這是要大動干戈?他沒再多想,應聲下去。
黃槿大鬆一口氣,這就等於免了她的罪,她趕緊扣頭道:“奴婢遵命。”只是起身時,腿還有些顫抖,走路都虛飄飄的。
“景風,把她拎出來。”王夙夜淡淡道。
“是,將軍。”不用他說是誰,景風就徑直往紅露的房間走去。
他一開啟門,屋裡就傳來女子驚恐的尖叫,伴著東西打翻的響聲,紅露被景風拖著扔到了院子裡。
紅伶回來時,她就一直躲在屋裡不敢出來,再到王夙夜到來,她更是嚇得縮在角落裡,顫顫發抖,萬想不到王夙夜會親自過來。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一到院子裡,紅露就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王夙夜抬眼冷晲她,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杖斃。”
話音一出,所有人都顫了一下,若不是跪著,只怕都要昏倒了!大夏天的,冷汗一陣一陣的出著,衣裳早已經被浸溼。
紅露求饒的聲音停頓一瞬,繼而更是高聲哭喊道:“將軍饒命,求將軍過奴婢!奴婢錯了,奴婢知錯!請將軍饒奴婢一條賤命。”
王夙夜微蹙濃眉,抬手揮了一下。
景風立刻會意,出去叫了八個家丁回來,帶著板凳和棍子。
紅露看到人往她走過來,也不哭喊了,只本能的爬起來就想跑,然而只跑了兩步就被兩個家丁抓住,按在板凳上。
“放開我!放開我!”紅露掙扎著,滿臉恐懼,大喊道:“將軍將軍!奴婢是發現夫人有二心啊!”
這話讓抓她的人愣住,更是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難怪紅露敢這麼囂張,原來她一開始就有這種打算。紅伶緊皺著眉頭,真是愚蠢!
王夙夜拿茶蓋拂去茶沫的手頓住:“把她拖進來。”
紅露跪在堂屋裡,瑟瑟發抖,在王夙夜的巨大壓力下,頭沉的根本抬不起來。
“你剛剛說什麼?”王夙夜淡淡問道,修長白皙的手指摸索著燙金蓮紋白瓷杯。
紅露嚥了口唾沫,顫聲答道;“奴婢發現了夫人不、不忠,對將軍不忠,心裡令有他人。”
☆、第十三章
“哦?”王夙夜微低了聲音,“怎麼發現的?”
紅露沒聽出來王夙夜的危險,只覺得王夙夜肯聽她說,那就證明靳如的死期到了,說起話來也不結巴了:“奴婢發現夫人經常對著一條宮絛發呆,時而歡喜,時而哀傷,而且夫人還特地學了編法,另打了一條做為一對。”
景風眼中閃過一絲憐憫,知道的越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