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劍澤一愣,對於當年的宿敵,他是恨的牙癢癢的,鄧海巖對付徐正夫時,他沒少落井下石,此刻也是不屑道:“當年他風頭太旺,無怪乎被鄧海巖忌恨。”
王夙夜點頭,眼中一抹淡淡的嘲諷:“這是他對付徐正夫的原因,但你,卻是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將你放在眼裡過,一個庸碌之人坐上高位,要比一個精明正派之人坐上高位,要好的多;當初我雖殺了鄧海巖手握皇城重兵,但是根基不穩,就這樣,你也不敢對付我,不是嗎?”
所以,這次的伏殺不費吹灰之力的被他解決掉,想他經歷過多少刺殺,蕭劍澤的手段遠比不上鄧海巖的舊黨,更比不過韓尉。
蕭劍澤的臉色難看起來,怒視著他:“王夙夜,你不要欺人太甚!即便你手握重權又怎樣?可你永遠都不能上朝,光明正大的議論朝政!”
王夙夜卻笑,只接著自己的話說:“你與高添一體,看似高添依靠於你,實則是你依賴著高添,倘若高添不再聽你的話,國丈要如何自處呢?”
嶺南屯衛軍並不直接聽命於蕭劍澤,他們是高添的手下。
蕭劍澤面色變了,難道高添那邊出了什麼岔子?
看他心疑了,王夙夜也不再多說,驅著馬走了,接下來就是打點獵物,帶給他的夫人。
靳如上午騎了會兒馬,因著王夙夜的交代,景月無論怎樣都不肯鬆開韁繩讓她自己騎,便興致缺缺的回了屋,用了午飯後,又被司徒夫人邀去刺梅閣畫畫。
她哪會兒畫畫?琴棋書畫,她也就字寫的不錯,還是小時候項氏讓她親自給王夙夜回信,逼著她勤學苦練所成。
近來有關小時候的事,她回想起來的越來越多了,就是不記得當年王夙夜給她寫信的內容了。也許母親還替她儲存著信吧!
以前項氏總是擔心靳如長大後會對婚事心生不滿,或者不開心,所以私心裡希望她能透過和王夙夜的接觸,將來成親後能夠稱心如意,便在王夙夜每次隨著王忠過來做客時,都有意讓兩人見見面,培養一下感情。
等靳如到了刺梅閣,她們已經在畫畫了,不是個人作畫,而是置了長桌,鋪上半丈長的宣紙,大家一起完成一幅畫作,有說有笑的。
司徒夫人和另一位不認識的夫人正在畫梅花,不時與旁邊的人交談幾句,見她過來就趕緊招呼讓她過來看,還要她也來畫。
靳如連忙拒絕,再往別處看去,發現畫的是春夏秋冬四季,但是她的視線落在了夏季的那部分。
不似其他夫人畫的那般明確,春天的桃花,秋天的桂花,冬天的紅梅,而夏天那裡畫的是荷葉而無荷花,然後在圓而肥大的葉子下面,露出了一截橘紅色的金魚魚尾,倒不知是剛剛入夏,還是將至夏末,雖無花,卻因為金魚的顏色一點都不寡淡,在四景中最是亮眼。
“王夫人最喜歡哪個景?”柳夫人問道。
靳如道:“我看那片荷葉畫的很別緻。”
柳夫人愣了一下,往畫上看過去,這麼一眼看去,那片綠色的荷葉確實惹眼清新。
“王夫人好眼光。”她說。
“確實好眼光,周夫人能得王夫人的賞識,實在讓人欣慰。”這般不識趣的話,除了秀禾夫人還會有誰?
原本說笑的人群安靜了,司徒夫人手一抖,差點畫毀了。
片刻,才有一個嬌柔的女聲道:“瞧秀禾夫人說的,王夫人又不知道這是周夫人畫的。”
說話的是熙和帝帶來的那位付才人,靳如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陸湘。
陸湘沒說話,只站在那裡垂著眼睛看地。
靳如便道:“周夫人不愧是太師之女,才學非凡,清雅脫俗。”
嗯?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時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靳如居然誇陸湘。
不然呢?難道她要在這裡讓別人看笑話?
陸湘這才抬起頭,看了靳如一會兒回道:“多謝夫人誇獎。”
她也沒那麼不識時務,還會與靳如作對,雖然曾經一度恨得失去了理智,但就像周礎說的,王夙夜不會再對她留情面,而她更沒有能力去跟他鬥。
這下所有人都滿面狐疑,她們這是和解了?付才人更是訝異的看著靳如,與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呢!
司徒夫人趕緊說:“王夫人,來來,我們就要畫完了,待會兒你來提個字,怎麼樣?”
靳如推辭一番無果,在一旁細想著,等她們畫完後,提筆寫了首在哪裡見過的詩:二月春風桃花來,遙見夏葉裝滿闕。欲問暗香何處尋,忽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