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頭哈哈大笑:“你不如竄到那月亮上去,讓玄影這小畜生每天晚上對著月亮上你的影子嚎啊嚎的,卻只能眼巴巴看著,豈不有趣。”
玄影聽見叫自個兒的名字,頓時興奮起來,果然“汪”地叫了聲,往前如箭似的竄出,蹦跳撒歡。
老朱頭感慨:“你瞧瞧,這畜生就是畜生,明明我罵它呢,它反而撒起歡兒來,改日我把它賣給那販香肉的鋪子,它……”
阿弦忌諱聽這些:“伯伯!”
老朱頭適時停口,又怕阿弦不快:“不過是個玩笑,我看你實在太疼它了,趕明兒我跟它之間要死一個,你多半也是撇下我。”
阿弦笑道:“這個您放心就是了,玄影淪不到被人救的地步。”
老朱頭正覺感動,猛地回神:“呸,你拐著彎兒罵我不如一條狗呢?”
給老朱頭一番打岔,阿弦才略放鬆了些。
老朱頭覷著她的臉色:“不過話說回來,我雖然覺著那紅姑娘有股狠勁兒,是個能幹出殺人放火勾當來的,但若說她會殺害樓裡的同行姑娘,我還是不大信的。”
阿弦先打量了一番,確認左右無人,才低聲道:“但小麗花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是她在身邊,是她握著刀,而且她又用血衣嫁禍王甯安,若不是做賊心虛,何必這樣?”
老朱頭想了會兒,低低笑道:“你呀,畢竟年紀小,沒經歷過事兒,你沒見識過這世間那些稀奇古怪情理不通的詭異故事呢。我問你,你果然‘看見’了連翹握著刀?”
阿弦道:“千真萬確。”
老朱頭道:“那麼,你可看見她殺人了?”
在阿弦看來,自己見到那一幕,時機那樣玄妙,幾乎已足以證明連翹殺人了,如今老朱頭這句卻另有所指。
老朱頭放下挑擔:“你看仔細了。”
阿弦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老朱頭卻對著前頭的玄影打了個唿哨。
玄影聽見主人召喚,忙調頭飛奔過來。
黑暗的長街上,遠遠地有個過路人發出一聲銳叫,似受了驚嚇。
老朱頭屈膝,玄影便直撲到他懷中,狗嘴湊在他的脖頸上,趁機舔了口。
遠處那人遲疑著又站了片刻,終究去了。
阿弦依然懵懂,老朱頭早踢開玄影:“還不懂麼?你我心知肚明,玄影在跟咱們嬉戲,”他重新挑了擔子:“但是對方才那過路人來說,見玄影來勢兇猛,還以為畜生要傷人呢。”
起初聽了這句,平淡無奇,但再三品味,便如醍醐灌頂。
府衙,書房。
袁恕己抬眸看著眼前的人:“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阿弦一路疾奔而來,竭力定神:“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想要立即稟告大人:連翹姑娘並非殺人真兇,甚至……王甯安也不是。”
袁恕己挑眉,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那誰是真兇?”
櫻唇輕啟,只三個字:“小麗花。”
作者有話要說:
阿弦的能力目前還處於半“封印”的狀態,主要是因為她自己還不想面對,讓我們祝福她~加油~
第9章 暗夜
阿弦只看見在小麗花垂死之際,是連翹出手拔刀,加上連翹嫁禍王甯安的舉止,自然便認定她是最大嫌疑者。
但連翹在千紅樓內否認的神色口吻,卻又讓她無法踏實。
幸而老朱頭以玄影做比,阿弦才靈機閃動,瞬間醒悟。
且說府衙之中,袁恕己聽了阿弦所說,先是微睜雙眼,繼而竟笑起來:“你說什麼?是小麗花?你的意思,莫非是小麗花殺了她自己?”
阿弦道:“正是。”
袁恕己見她神色坦然,慢慢斂了笑:“你憑什麼這麼說?”
他早知道阿弦跟連翹略有交情,此刻見她前來,自然便以為是為連翹開脫的。
袁恕己道:“連翹親口承認是她嫁禍王甯安,若不是想找替罪羊,她何必大費周章如此。是了……最重要的是,兇器還在她的房裡被‘妥善保管’呢。”
之前負責送包袱的丫鬟終於招供,交代說那日王甯安走後,她看到那個包袱留在門口,本遲疑是否入內詢問小麗花後再做打算,是連翹在廊下現身,指點她說現在拿了趕上王甯安還來得及等話,丫鬟這才抱了包袱追了出去。
後來聽說包袱裡是血衣,她因懼怕受到牽連,便躲了起來,不敢承認。
袁恕己臉色冷峭,繼續說道:“先前那枚遺落在小麗花房中的珠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