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往前,直到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腕子。
阿弦這才察覺,隨之止步,她抬頭看向來人,卻見竟是袁恕己。
但很快阿弦又發現袁恕己並不是一個人,他旁邊站著的是趙雪瑞。
兩人都詫異地望著她。
袁恕己皺眉:“你怎麼了?”
趙雪瑞亦擔憂地說道:“方才我叫了你兩聲,怎麼失魂落魄的也沒聽見?”又發現她滿眼淚,忙問:“出什麼事了?”
阿弦眨了眨眼,忙抬起袖子把臉擦了乾淨:“沒什麼。”
袁恕己道:“到底怎麼了,你從哪裡來?”
趙雪瑞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些怪他聲音太過嚴厲了,便對阿弦道:“是有人欺負你了?”
阿弦原先有些感傷,被他兩個突如其來的出現弄得猝不及防,這會兒總算回神:“沒、沒有的事,誰敢欺負我?”她故意笑了起來。
本來想釋去他兩人的疑心,誰知這笑也太過“突如其來”,就像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忽然被抓了包,大不自然,如此自然更招惹了兩人的疑心。
幸而阿弦也知道自己這笑實在失敗,便圍魏救趙地說道:“咦……少卿怎麼跟趙姐姐一塊兒?”
這一招果然奏效,趙雪瑞一怔,臉上露出有些羞赧的笑,瞥一眼旁邊的袁恕己。
袁恕己也一頓,但他卻是個心意堅決的主兒,不會被這虛晃一槍迷惑。
略微遲疑,袁恕己仍執著地問道:“我問你為什麼一個人哭的這樣,你且先說明白。”
此刻心緒平復,阿弦總算能夠笑得自然:“怎麼只管問這個,我是一時想到些別的事,所以犯了傻,其實真沒有事。”
袁恕己問:“當真?”
阿弦點頭,又看趙雪瑞,想到先前在崇仁坊看見的那一幕,有些知曉兩個人的意思,便也識趣地不再問其他,只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出來了半日,也該回去了。”
袁恕己還想再問她幾句,或許可以送她回懷貞坊,畢竟看她這個模樣著實叫人不放心。
趙雪瑞似善解人意般說:“不如我跟少卿送你回去。”
阿弦早已從兩人身側走過,回頭揮揮手笑道:“很不必,我又不是小孩子,且認得路。”
她似乎生怕兩個人真的來送自己一樣,說話間腳下不停,像是賊遇見兵般身形閃爍,即刻消失在人群中了。
身後,袁恕己目送阿弦身影遠去,趙雪瑞道:“少卿不放心阿弦麼?”
袁恕己不語,飛快掃她一眼,仍是找尋阿弦的身影。
趙雪瑞無聲一嘆,道:“少卿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袁恕己聽了這句,就像是有人舉起刀子,從中把他那視線狠狠地給斬斷了。
所以他的雙眼一下子失去了目標,目光有些茫然地渙散。
袖子卻被人輕輕地拉了拉,是趙雪瑞道:“少卿……”
袁恕己緩緩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佳人,終於一笑道:“不,已經來不及了。”
趙雪瑞抬眸。
袁恕己卻不再說話,只是緩緩地轉過身,卻是向著阿弦離開的相反的方向。
——何止來不及,是早就來不及了。
袁恕己笑笑,目光看向前方燈火闌珊處。
那所有的燈影浮動笑語喧譁,他不必費心找尋,當然也不必再替她操心。
既然已成定局,又何必做這種纏纏綿綿兒女情長之態,什麼“斬不斷理還亂”,這可是他生平最痛恨的行徑。
要斷,就斷的痛痛快快,絕不回頭。
………
往懷貞坊而回的時候,阿弦又想起了在酒樓裡看見的有關韋洛的場景,她本來想去崔府,同崔曄說明此事,只是不知道自己所看見的代表什麼,何況已經入夜,又何必再貿然前去。
上回夜宿崔府,夫人還特意叮囑不許她住在崔曄房中,便是為了躲避嫌疑,她又何必在這個關鍵時候前去多事呢。
懷貞坊的宅子裡,雖然都是昔日的奴僕們,可畢竟少了一個虞娘子,感覺大為不同,一想到少了虞娘子,阿弦返回的腳步都慢了,一想到玄影還在家裡,才又鼓足勇氣加快步子。
崔府的管家娘子見她回來,卻是喜出望外似的,忙叫她洗漱吃飯。
阿弦說在外頭吃過了,兩個人不信,聞到她身上有酒氣,才有三分相信,但因此卻又生出另一樁擔憂。
一個道:“在外頭飲酒似乎不妥。”
另一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