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還有誰會來此處。”
陸修琰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扶著他靠坐在床上。
“聽說你成了親,恭喜了,只如今兄長我囊中羞澀,連個像樣的賀禮都拿不出來了。”平王笑了笑,語氣輕鬆。
“你我兄弟,何需客氣。”陸修琰低聲道。
“如今只怕也唯有你還認我這個兄長。”平王自嘲地道。
陸修琰一時無話,良久,輕嘆一聲道:“我已經請太醫為你診過脈了,你,好生養病……”
平王不置可否:“難為你費心,我也不過苟喘殘延熬日子罷了。”
陸修琰張張嘴,卻是不知該從何勸慰。
平王也不在意。
兩人沉默半晌,陸修琰正要告辭,卻聽對方啞聲道:“我這輩子,勝也好,敗也罷,從不曾服過任何人,唯一人除外。”
“能得皇兄佩服,此人必有相當過人之處。”
平王並沒有接話,眼睛失神地望著前方,少頃,方低低地道:“那個人,便是懿惠皇后,你我的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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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聽到這個意外的答案,陸修琰一時有些怔忪。
可此時平王已闔上眼睛,一副不願再說的模樣。他想了想,也不再打擾,靜靜地告辭離開。
直到關門聲響起,平王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望向緊閉的房門,神情恍惚。
若是他也有一位清醒睿智又一心一意為他打算的生母,他的人生路是不是就會好走許多?又或者當年成為母后養子的是他,如今那寶座上坐的人是不是也應該變成他?
可這些都已經無法得到答案了,一切早已成了定局,他也淪為了階下囚。
***
坐在回府的車駕上,陸修琰思緒仍有幾分混亂。據聞當年母后生他生得異常艱難,整整痛了兩日兩夜才將他生下來,而他落地幾個時辰之後,母后便因生產血崩而亡。
他對母后的印象,多是從父兄口中及史書記載中得來,知道她是一位舉國稱頌的賢德皇后,父皇愛重非常,兄長們敬重有加,幾乎所有讚美的詞語都落到了她身上。
她留給自己的,唯有在孕期時親手為他縫製的幾套小衣裳及兩雙虎頭鞋。拳拳愛子之心,便從那一針一線中體現出來了。
他想,不能承歡母后膝下,大概是他這輩子最遺憾之事。
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