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噠噠的馬蹄聲響起在狹道前。
不疑有他,兩萬五千餘胡騎策馬而入狹道。他們根本就沒想到會有漢軍在自己跟前埋伏。
呼都、丘林、須卜三個萬騎所剩的射鵰兒全部留在了外頭,防備河東軍鏑鋒的襲擾,軍中跟隨的一些紅袍法師也沒在狹道里發現什麼丁點的不對。
兩萬五千餘胡騎就這麼的向著陰山北毫無戒心的穿去。
“該他們找死——”
得報的高燮猙獰一笑。
數不清的胡族騎兵在山頭下尋尋而過,但速度比起草原上策馬飛馳來可慢了不是一丁半點。而且山頭的南面,滿目望去全是黑壓壓的戰馬。側耳聽去全是嘶嘶的馬鳴。
人手至少兩馬的胡騎,人多馬更多。因為前面行進速度驟然一停,後續跟上的人馬也就越積越多。
一千、兩千、三千……八千、九千、一萬……
如同過江之卿,一隊隊騎兵吆喝而去。一個時辰裡就沒見停下過,人馬已經過去了一半。
山頭上,伏兵依舊不聞不問。領頭的軍司馬一點都不急,他這兒才是第一道坎,沒什麼好急的。再說他兵少力薄,就是攔的多了也吃不下啊。幹什麼事都要量力而行,軍司馬的目標僅僅是胡騎的尾巴是,刮掉一層皮就是。
……
出雲口北城。
一夜的進攻後,第二天胡騎稍作休息。屍逐蘭都再度揮兵殺來。
山崩地裂般的吶喊聲,伴隨著騎射的掩護,早已經嚴陣以待地胡兵推著器械再度向著城頭蜂擁攻去。
一片片黑褐,一片片人頭。就如脫韁地野馬,決堤的洪水向著北城蜂擁而來。陽光照射在胡兵猙獰的臉上,現在這裡的所有人,不僅是他們還有城頭的河東軍將士,所有的人的眼睛中都只剩下無盡的殺機。
吼!…………吼!!!
幾乎是在第一波胡兵衝到城前的時候,胡騎後陣就再度響起了狼一樣咆哮。又一支千騎向著廝殺正烈的攻守戰場衝去,他們將在城前百步距離時下馬,然後接替死傷眾多的前軍,繼續進攻。
胡騎陣前,屍逐蘭都悠悠回首,冰冷的目光盯著城頭,嘴角浮起絲絲猙獰的冷笑。
李攀龍平日和緩的甚至有些油滑的那張臉,現在是肅穆嚴正,稜角分明。一雙眼睛如星辰一樣晶亮,眸子裡滿是冰寒肅殺。望上一眼就能讓人感覺如入一片冰天雪地之中,無盡的冷寂,無盡的沉淵。
震耳欲聾地喊殺聲中,兩千胡兵蜂擁而至。從城頭上看下,就像是一片黑壓壓地螞蟻,擁擠到了北城那破爛的城牆腳下。
轟轟轟——
這是雲梯搭牆的聲音,幾十架雲梯幾乎是同時被豎了起來。然後重重地靠上了城牆城頭。雲梯上首兩支倒彎的鐵鉤牢牢地扒住城牆內壁,雖然胡兵用的雲梯車是最簡單的蹬城梯,可有了這一招城頭守軍再想把雲梯退開卻也難做了。他們能用的只有使刀斧手把雲梯上首的連著倒鉤的木架砍下來。
與此同時,幾十名頭頂厚盾,身披重甲的胡兵也護衛著一架撞城車骨碌碌地娓壓過來。當那尖銳而又沉重的撞木一次次重重地撞在殘破的城牆上時,城門內外都會隨之響起一聲劇烈地轟鳴聲。
李攀龍舉起的右臂向前狠狠一揮。一聲炸雷似的大吼響徹城頭上:“弟兄們,殺賊——”
殺殺殺——
城上千多河東軍聲嘶力竭地咆哮起來,數百弓弩手將冰冷的箭雨密集的攢落到城下的胡兵頭頂。
隨著胡兵的靠近,城前超過兩千騎的胡騎也終於停下了發之手中的一**箭雨。城牆下擁擠著密密麻麻地胡兵,守在城樓上的弓弩手甚至根本不需要瞄準,只需把弓箭對準下面,隨隨便便的射上一箭。十之**就能命中敵兵。
“啊——”
“呃呀——”
淒涼的慘嚎聲綿綿不絕的響起,城下一個箇中箭的胡兵,雲梯上一個個率落下去的軍士,痛苦的哀嚎聲響徹在整個北城的上空。
但胡兵的攻勢並未因此而停止,屍逐蘭都的信念比鋼鐵都硬。之前胡兵這樣的攻城太多太多次了,前面胡兵不會停止,現在胡兵依舊不會停止。數十架雲梯上很快就重新爬滿了悍不畏死的胡兵,這些馬背上的勇士下了馬後。悍勇的性格沒有變,但戰力卻真的……消減的太多了。肉眼可見吶!
胡兵口銜利刃,手腳並用的向上攀爬。能夠一手舉盾,一手攀住雲梯飛快向上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城頭弓弩的殺傷力相當不錯。
城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