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帶了幾身衣裳和必備品,和秋棠、青桐上了馬車。
行魏、淺荇、影姑留在芳心殿,照顧小黎和小桓。
離別,小桓哭鬧不止,他話還說不清楚,只嗚嗚喊“孃親”,喊“爹爹”,聽得人一聲聲揪心。
小黎相比之下沉穩許多,一點不鬧,拉著弟弟告訴他聽話,悄悄擦了眼淚對錦月道:“孃親,你還會回來嗎?”
錦月心如刀割,許多個瞬間她想:不走了,就留下吧,留在這裡照顧孩子,弘凌怎麼對待她、給她什麼名分又有什麼關係,不走了……
可是,弘允慘死那一日血流滿地的場景,在她腦海一遍遍重演,她答應他堅守代王后這個身份的回報他恩情的諾言,在腦海裡迴盪。
她不能如此。
“小黎乖,孃親會回來的。孃親就在清居寺,每年你皇家祭祀你就能看到孃親。要乖,聽父皇的話,照顧好弟弟……”錦月哽咽說不下去,緊緊抱住孩子,“小黎,孃親的小黎,你一定不會讓孃親失望的,對不對?”
小黎默默流淚,又擦去,堅強點頭。“小黎一定不讓孃親失望!孃親放心,小黎會照顧好弟弟,孝順爹爹。”
依依惜別,蒼白的一片日頭從雲間晃出來,越爬越高。
秋棠催促:“娘娘,再不走今日行程便趕不及了。”
錦月不得不上馬車,放下車簾時,看了眼甬道那頭……
弘凌一直沒來。
青桐眼睛發紅,問:“娘娘,要不要再等等皇上?”
錦月:“不了。”
弘凌說永遠不再見她,又怎會再來?
就算來……就算來又如何?他不可能好言留她,自己也不會因他好言引…誘就留下。
見面,也不過讓彼此徒增煩惱罷了。
錦月深深看了一眼“芳心暗許”,緩緩放下簾子。
還胡思亂想什麼。
馬車從芳心殿轉出,走過半個皇宮,行到朱雀門。往外,就是長安城的街道。
拐角處的攆車旁曹全小聲問:“陛下,要不要再多派些人手保護娘娘?”
弘凌手攥得緊緊得,那輛馬車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徑直除了宮門。
“不必。”
她既然不想與他有半分牽扯瓜葛,自己何必多此一舉。弘凌有些煩躁,咳嗽了幾聲:“回宮。”
……
馬車出了城,便是鄉間官道,除了左右侍女秋棠青桐,便是尉遲飛羽精挑細選的八個隨行侍衛,等她們到了清居寺,這八個人連同馬車,都要回宮。
照馬車的速度,行往清居寺需要兩天的路程,頭一夜只能宿在野店。
晚上粗略洗漱了,錦月便上床歇息。
“娘娘,奴婢還是頭一次見您一點發飾也不戴、穿布衣,別說啊,還真是方便,也不用卸妝卸首飾,樂得輕鬆。”青桐道。
錦月有些悶悶,未答話。秋棠接著道:“是啊,宮外的彷彿連肩膀都輕鬆下來了,不比宮中那樣時時刻刻提心吊膽活著。娘娘,等咱們到了清居寺,就可以潛心禮佛,為逝去的代王殿下求福報了。奴婢聽說,只要誦經超度夠了,冤死亡魂便能安心投胎,代王殿下下一世定能投個好胎呢……”
錦月心下稍安。“你們別叫我娘娘,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娘娘,叫我夫人吧。”
“是,夫人。”秋棠想起件事來,“夫人,有件事奴婢險些忘了告訴您了,大司馬大人傳信,說今早便讓尉遲心兒兄妹三人南下,待出了長安就會派人來告訴您。”
“嗯。”
提起尉遲一家,錦月頗有些不耐煩,不想聽見關於那幾人的隻言片語。
讓二侍女去歇下,錦月在簡陋的床上輾轉難眠,從包袱裡拿出一柄簪子來。
看了一會兒,才昏昏沉沉睡過去。
月黑風高,平靜的小鎮,卻並不平靜。一隊十來人的黑影悄悄潛伏進小客棧,侍立在廊上、守衛錦月房間的八個侍衛幾乎眨眼的功夫,便被躥來的黑人以針形暗器射中咽喉,一擊斃命。
門有輕響,錦月一個警醒,翻身爬起來,赫然見門扇大開幾條黑影躥進來。
“尉遲錦月,納命來!”
“想將我們兄弟發配邊疆處死,咱就先要你命!”
殺手湧上來。錦月認出二人聲音。
“尉遲正陽,尉遲正德!”
兄弟二人拉下蒙面黑布,殺氣騰騰。
“是我們如何,現在荒郊野外不怕你認出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