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明君,錦繡坊有今日、羅四海有今天,也多虧他暗中照拂。
“咱們這歲數尚且無恙,陛下多多保重,大抵也會無事。”
寧國公何嘗不盼著如此,左右他無不臣之心,在明君手底下混,總比適應未知帝王要強。不過如今他更愁另一件事:“藍愈倒是個好的,只是幼時與成國公府有過婚約。你久居金陵,應該也聽過那家小姐,莫若教司坊的德音,心計面貌可遠非阿寧能比。”
榮氏沉默,這會她無法拿公府媳婦必須要有的賢良淑德來勸慰寧國公。身為女人,且是幾乎已成精的女人,她知曉天下男人的通病。
誰都喜歡漂亮溫柔的解語花,就算她新認定的曾孫女婿袁恪,先前做安昌侯世子時,不還跟德音廝混了許多年?想到這榮氏整個人有些不好,先前只考慮各方面條件,竟將這點忘了。
猶豫著她只簡單地說出一番安慰:“人生哪有事事如意的事,只要藍愈是個懂禮的孩子,就知道何事當做何事不當做。至於德音,我倒是見過幾面,總覺得那姑娘心計頗重。”
說到這她腦海中閃過什麼,頓了頓她突然明白了。那輛不起眼的馬車,曾是德音用過。而且方才行走時,車轅滾動不住地發出吱吱聲,聽起來明顯像裝著重物。越想疑點越多,甚至於回憶起車伕來,她也記得那人露出的一角中衣,好似是用雪白的細棉布做的。細棉布價比絲綢,一般車伕哪穿得起。
德音在運送一批金銀細軟出城,這般遮遮掩掩,又是為了哪般?
得知承元帝自己有主意,她也不再著急於交還印信。起身告辭,回府她便命人去查德音,這一查還真是讓她心驚肉跳。
第91章 幼失蹤
沒等榮氏擔心袁恪跟德音有些什麼,錦繡坊傳來的信讓她再也無暇顧及其它。
德音透過羅薇蓉,與三王府攪在了一起。
而隨後果然不出她所料,那輛不起眼的馬車一路駛向城外,朝南行駛,待他們發現時已經轉交陌生人之手。順著陌生人向下查去,卻跟突然斷了線般杳無蹤跡。
杳無蹤跡才是最大的問題,錦繡坊探子手段擺在那,又經多年磨礪,早已是打探訊息釋放流言的一把好手。莫說遠的,就最近幾次文襄伯府意圖散播對庶長房不利流言,榮氏心底一清二楚,她就想把水攪混了,伺機撕破臉翻身。
流言看似兇猛,實則全都在她掌控之中。分家才幾個月,滿金陵再提起這事,多數對文襄伯府不齒。
有了前面這事做借鑑,對於錦繡坊探子本事,榮氏絲毫不懷疑。可就這麼一幫人,竟然查不出那批金銀下落,可見對方也不是尋常人。
金陵城外繁華地帶,向來是王權集中之所。能在眼皮子底下幹出這事,天底下也就那幾個人。拋去已然確認的太…祖太子爺,剩下的再不可能,也變成了事實。
“這事……怕是不簡單。”
揉著太陽穴,榮氏半是慶幸半是憂愁。她慶幸德音心大,只要她抱著這般想著,不論是涼國公世子、還是袁恪,都不可能再與她有瓜葛,楊寧與嬌嬌親事也就少了許多不穩定因素。憂愁則更簡單,眼見著暗處摻和的人越來越多,亂局已定。寧做太平犬、不為亂世人,經歷過一場戰亂,她更明白和平安定是何等來之不易。
羅煒彤倒是不怎麼擔憂自家,畢竟如今他們有兵有糧。若真論擔心,她反倒比較掛念慈幼局的孩子。一亂起來,總是弱者首當其衝地受罪。
嘆一口氣她說道:“若此事真如曾祖母所言,也未必是壞事。如今大齊國運強盛,趁此機會一舉消滅朝野上下心思鬼蜮之人,總好過災荒之年亂起來。”
徐氏輕揚手指,點點女兒額頭:“就知道胡說亂說。”
轉過頭來卻這般勸慰:“祖母、娘,既然有些事難以避免,咱們也只能這麼想。”
羅煒彤揉揉並不算太痛的額頭,滿心裡想著慈幼局那些孩子。他們年少失怙本以足夠可憐,如今居於那犄角旮旯,萬一有什麼事只怕又得遭災。
“曾祖母,可不可以喚慈幼局那些孩童來錦繡閣幫忙?”
“幫忙?”
“他們雖然年紀小,但做起事來卻頗為利索。年歲大的繡花織布,會寫字的可以記賬出庫,小一些的幫著搬些布匹也好。”
見曾祖母遲疑,羅煒彤有些不解。按理說曾祖母並非無情之人,如今這般遲疑又是為何?沒等她多做猶豫,那邊已經將顧慮說出來。
“臨時入錦繡坊庇佑倒沒什麼,不過這幫孩子領著朝廷救濟,咱們這般難免有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