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讓我沒有想我娘一樣早早死去。
‘嘭’,每次福全回家都會用腳重重的踹開門,我意識到自己的嘴角輕輕勾起笑意,身邊的小身子卻抖的厲害,福全確實不是一個好父親,他縱不會狠狠地打罰辰兒,也總不會和顏悅色。
“辰兒接著睡吧,爹回來了,娘去看看。”
淚,滾滾而下,活著的時候我怎麼從沒這麼說過,熟睡的孩子,推門而入的相公,準備了兩三個小菜等著相公的娘子,這個家本該多麼幸福。
擦乾了淚,我正準備出去,福全卻突然進來,差點兒撞了個滿懷。
“孃的,你個瞎婆娘,沒看到老子進屋嗎?”福全一身的汗味,褐色的粗布袍子蹭的滿身灰土,頭髮亂蓬蓬的,臉上還有幾顆麻子,是小時候出天花留下的。他這時還沒有多少鬍子,再過個五六年鬍子長滿了下巴就顯得更髒。
然而再髒再破,他是我的男人。
“賭輸了銀子?”我沒有和他吵,按著以往的慣例我該回一句,‘不害臊的老爺們,除了會敗家會幹姑奶奶毛都掙不回來,你他孃的還罵老孃?’
反倒福全有點兒不適應,莫名其妙的看看我,“男人在外面的事做女人的少管。”
我把他拉到臉盆旁,給他倒了盆熱水,“洗洗吧,身上都是灰,一會兒把衣服換下來我給你洗洗。”
福全停了動作,疑惑的看我,我知道他覺得我今日與眾不同,不同就不同吧,我就且當這一切都是真的,在我被打入地府之前讓他們享受一天天倫之樂也好。
“快洗呀,我去炒菜,”話還沒說完,福全手下力氣沒控制好把臉盆摔在地上,我嗔怪的推了推他,“辰兒還睡著,你輕點。”又趕緊把臉盆撿起來,重新倒上水。
“那兔崽子不是讓你送去唱戲了?”福泉一邊洗臉發出‘噗嚕,噗嚕’的聲音一邊說。
“不學了,孩子還是在自己身邊養著好些。”我遞過去毛巾說著。
福全拿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