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得過分了,失了“中”。發而不中節,久之必出問題,輕則夫妻失和,小家不寧,重則造成大家庭不安,更嚴重的,招來外面禍端。
反過來講呢,“夫賢妻禍少”,也是同樣的道理。
我們都不是聖人,不是先賢那樣的大智者,怎麼能事事都正確呢?做君主的要講“兼聽則明”,做家主的同樣如此啊。一個小家中,還有什麼比夫婦更親近的嗎?最能看清你缺失的,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因為朝夕相處啊,一月能隱藏,那一年能隱藏嗎?十年能隱藏嗎?夫婦是要共同進步,禍福與共的,相處不和,怎麼進步呢?遇到困難事,又怎麼同舟共濟呢?
丈夫們大多希望妻子柔順。但是,陰極過柔,易弱。如果家中遭了變難,妻子如何丈與夫共度困難呢?甚而更糟糕的是,丈夫撒手先去了,兒女尚幼,妻子過於柔弱,如何撐得起這個家?——改嫁?那也可以。但孃家出身若不好,只怕改嫁也找不到好夫家。有貎?以色侍人豈得長久?再者,若夫家兄弟不善,或夫家的家境窮困,遺下的兒女又怎麼辦?
所以,夫婦首先是做人。做“人”來講,就是一撇一捺,一陰一陽,陰陽中而合之,站立起來,才能成為人。這就意味著做人要中庸啊,陽中有陰,陰中有陽,剛強者要有陰柔,陰柔者要有剛強,過度了,那就折了,或者彎了,或者斷了。
夫婦就是二人,如果將一個小家比喻成一個“人”,這個人要站立起來,那就得左右腿平衡啊,不然這個家就斜了,是跛的,這怎麼前進呢?走不快啊,有個拖後腿的。或者走著走著,就塌了。這日子過不好了,因為失了中和嘛。
故曰,夫婦之道如中庸,要各有各的分寸,陽剛和陰柔都不能過,過了,剛柔不能相濟,這夫婦倆就不是“好合”了。
《中庸》講:“妻子好合,如鼓瑟琴。”
妻子好合,就是夫婦之間。琴瑟合鳴,就是合奏,講的是夫婦相處如合音的旋律,如同琴跟瑟的合奏,還要有鑼鼓相合,合音要和諧。丈夫這具琴的音調過高了,那不行;妻子這架瑟的音調過低了,那也不行,合奏不好那如鼓什麼?——要麼是獨奏,夫婦等於是一個人過的日子,這不叫“好合”,這叫單飛——眾人鬨笑——要麼就是如鼓鐵片,夫婦爭著比高音,吵得不得了。——眾人大笑。
講到這裡,想起軍中有句話,叫“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為什麼呢?因為豬隊友專坑自己人。戰場上最怕這種豬隊友,要麼扯後腿,要麼動搖軍心士氣。放在家庭生活中也一樣,夫婦那就是一生的隊友,休慼與共,如果不小心結了個“豬隊友”,那可糟了,沒法甩脫呀。
眾人鬨笑。
為什麼朝廷越來越重視興辦女學?因為男女,夫婦呀——治國先從齊家起,為了大宋千萬家庭中少出現一些無才無德的愚婦,害夫害子。
聽說,現在有人在宣揚“女子無才就是德”,這種人應該拉出來批鬥,所有丈夫的公敵——這是要你們未來的妻子成為“豬隊友”啊!——有學子拍掌大笑——或者你們希望以後自己的兒子娶個“豬隊友”?——大笑,鬨然答:不想!
衛希顏也笑了,乜了一眼皇帝,那眼神分明是“陛下可別養出一個豬公主”。
皇帝眼角抽了下,瞪了這位國師一眼,“嘉國是國師的學生,你這位山長太不關心了吧?”
皇帝的長女嘉國公主,年初滿三歲,剛剛進入朱雀書院的蒙學讀書。
衛希顏的臉皮厚,子彈都打不穿,神色一點不動地讚揚,“陛下真是天下好父親的榜樣。”
皇帝陛下扭過頭去:不跟沒臉皮的說話。
便聽殿堂內名可秀清越的聲音道:什麼是夫為妻綱呢?就是各司其職,互相敬重。夫為一家之主。家主,要能正身成為標柱。家主,要明事講道理。家主,對妻要以誠相待,尊重、關懷、鼓勵。家主,治家需要包容體諒,要以和為貴。一家之主做到了這些,才是齊家的根本。在家庭中,夫妻能同甘共苦,能同修同福,這個家才能和諧興旺。此謂夫為妻綱。
臺下學子咋舌起來,這個“夫綱”可真不好當啊。
名可秀講道,處在何等位置,就要負起何等責任。父何以為子綱呢?父親要承擔起子的成長和品德教育,是兒子效仿的方向。君何以為臣綱呢?君要立仁立德。綱不是這麼好當的。
古義說,‘綱’是提網的總繩,‘若網在綱,有條而不紊’,‘綱’是負總領之責。若空有其位而擔不起責任,一提這綱繩就斷了,於是網散了、亂了,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