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震驚議論紛紛,他們這才知道,原來北陵棋聖孔傑大師這些年一直在清夢齋裡修行,不由對清夢齋生出更多敬畏嚮往。
北陵棋師像傻了一樣,呆了半天才醒過神來,尖叫一聲,喊道:“我要去清夢齋!我要去清夢齋!我要去看孔傑大師!”
秦傑完全沒有想到,清夢齋後山那個痴於棋道以至於經常忘了吃飯、蓬頭垢面看上去神經兮兮的五師兄,居然在世間享有如此盛名,不由愣住了。而且,不是曲譜,而是棋藝!
秋亭裡的對弈結束,雙方棋勢差相仿道,沒有人忍心破壞黑色二色完美的圓融,甚至覺得哪怕去數,也是一種褻瀆,所以沒有人數,自然也就沒有勝負。
洞明道長先前的遺憾神情已然不見,仿道相通了什麼事情,目光透過帷布看著張楚楚,微笑說道:“黑白分隔,本就是隨心意而定,你想選黑便是黑,你想選白便選白,只看自己如何想,人生與棋局也沒有什麼差別。既然師弟封了澗旁的亂柯局,那我這一局也封了,若有想上山的客人,你們不要攔阻。”
觀海道士很是吃驚,不解問道:“這是何故?”
“能和這樣的對手下一盤棋,能下這樣一盤棋,然後做為人生最後一盤棋,還有比這更完美的結局嗎?”秋亭外的眾人很是震驚,想到澗旁的亂柯局已封,秋亭裡的第二局棋也成了最後一局,難道傳說中的瓦山三局今日便成了絕響?
黑色悍馬緩緩向山頂駛去。
秦傑想著先前秋亭裡的棋局,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問道:“到底誰贏了?”
“我應該贏了幾個,不過黑棋本就佔便宜。”
秦傑怔了怔,然後大笑起來。
然後他感慨說道:“難怪五師兄當時會說太虛觀裡的和尚下棋有一套,你學的是他的棋譜,今天贏了那老和尚,也算是替師兄把當年吐的那口血爭了回來。”
數十日前。
清夢齋,諸人替秦傑和張楚楚送行。
當時五師兄看著張楚楚和言悅色地說:“楚楚在棋道上的悟性,遠勝小師弟,維護清夢齋棋道天下第一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
清夢齋天下第一,無論是棋道還是琴道或是書道,都是天下第一。
只是要維護這個天下第一,卻並不容易。
但正如五師兄殷切期望的那樣。
今天,張楚楚做到了。
距離瓦山頂峰越來越近,山頂的道祖石像在人們眼中變得越來越高大,仿似頭頂已經觸到了真實的天穹,看到這個畫面,修行者們生出極大震撼。
那名北陵棋師的眼中根本沒有道祖石像的存在,他像最老實的學生那樣,乖乖跟著那輛黑色悍馬,眼中滿是崇拜嚮往的神情。
看著自己的下屬竟有如此作派,北陵貴人的心情自然十分糟糕,當山風偶爾開啟車上的車窗,露出王雨珊清麗的面容時,他的臉色愈發難看。
道輦中的道士,毫無疑問是場間地位最崇高的人,所以雖然一直保持著安靜,除了丐幫的道士眾人,沒有任何人敢靠近。
不可知之地裡的人們,忽然現身塵世,必然是因為某椿大事,卻沒有人能夠猜到他的來意究竟為何。
瓦山頂峰的地勢極為開闊平緩,如同整座山被從中切斷一般,天然形成一片巨大的石坪,然而因為石坪中間的道祖石像實在是太過高大,所以反而顯得有些小,就如同被道祖踩在腳下的一方瓦片。
太虛觀後的這尊道祖石像,據說是世間最高大的道像之一,然而只有真正來到道像之前,才能真切體會到那股難以言喻的震撼之情。
秦傑抬頭,看著自道像胸前緩緩飄過的幾縷秋雲,想起幾年前帶著張楚楚回瀋州,遠遠望著瀋州市牆聳立在雲中的畫面,才發現這道像竟似乎比瀋州市的城牆還要高些不由下意識裡生出些渺小的感覺。
歧山老道隱居的洞廬不在峰頂。
黑色悍馬繞過道像,順著山道下行片刻,然後在道像巨大的左腳腳後跟下,看到了一道有些破落的廬門。
此時秋日已斜,瓦山道像的陰影幾乎要遮住整座後山山麓,洞廬就在道像腳下,更是被掩映的極為清幽,石壁間的青藤仿道都變成了黑色的粗線。
青藤之間的崖上天然有洞,洞前有方石坪,鄰著山道的地方用柴木和草枝隨意搭著一門,便是人們看到的破落廬門門上的鎖閂隱有鏽跡,看得出平時很少開啟。
不過今天的廬門已經開啟。
黑色悍馬在廬門前停下,秦傑把張楚楚從車廂裡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