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雖然有陰影覆山,卻也談不上寒冷,所以他沒有給她披罩衣。
這是場間很多修行者第一次看清楚張楚楚的模樣。
人們看著這個面容普通,頭髮微黃髮蔫,精神委頓的小姑娘不由大感詫異,心想如此不起眼的小姑娘,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光明之女?
觀海道士帶著秦傑和張楚楚走入廬門。
一位老道站在洞外,不知已經等了多長時間。
隱居在瓦山裡的都是太虛觀的前輩高道士,自然都很老。
只不過這位老道有些不一樣。
尚在秋時,這位老道便已經穿上了厚厚的棉製道士衣顯得極為懼冷,穿著這般厚的衣裳,卻不顯得臃腫,可以想像道士衣下的身軀是多麼瘦弱,而且看他微黃髮蔫的長眉,精神委頓的模樣,似乎正在生病,或者一直在生病。
張楚楚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這名老道覺得好生親近,好生眼熟,片刻後她才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忍不住笑了笑。
那名老道也笑了起來,說道:“莫非世間久病之人看上去都有些相似?我看你這小姑娘便覺得親近,想來你也有同樣的感覺,只可惜我這久病之人連自己的病都治不好,或者稍後你會覺得失望,但可不要與我不親近。”
老道自然便是歧山老道。
當年洪災,大師為了拯救蒼生,大耗心血修為,身染重疾後還硬抗滔滔濁lang整整一夜時間,修為近乎全廢,這病便隨著他纏綿了數十年時間。
秦傑看著歧山老道恭敬說道:“道長久病成良醫,自然能醫人。”
第438章 下棋!(九)
歧山老道望向秦傑,微笑說道:“八先生果然是個有趣之人,聽聞今日在山下極度強硬,沒想到來到廬前,卻是如此溫和。”
秦傑臉皮極厚,理直氣壯說道:“在山下晚輩著急想要見到道長,因為著急所以緊張,因為緊張所以焦慮,因為焦慮所以失態,所謂強硬不過是失態罷了,此時終於見到了道長,深悔前之失態,哪能故態重萌?”
“七十年前,我曾問學於齋主他老人家,你如何能在我面前自稱晚輩?”
歧山老道連連擺手說道:“你我師兄弟相稱便是。”
此言一出,秦傑和別的修行者倒沒覺得有什麼異樣,只是一直被秦傑要求師兄弟相稱的觀海道士的臉變得愈發黝黑,心想這輩份真是亂了。
歧山老道望向張楚楚微笑問道:“這第三局棋,還是你來下?”
張楚楚身體微微前傾行禮,說道:“正是。”
如果說先前秋亭裡的洞明道長讓她覺得親近,那麼眼前這位老道除了讓她覺得親近,還讓她非常信任,就如同看見了老師一般,所以她顯得很有禮貌。
張楚楚是個很透明的人,別人對她善意或惡意,就像光線或夜色一般,能直接在她的心裡呈現出真實的一面,所以她沒有看錯過人。
看見她細微動作裡所流露出來的信任,秦傑心情漸定。
歧山老道又問道:“你是代表神話集團還是……”
張楚楚是下一任總經理,與清夢齋的關係又極為密切,所以道長才會有此一問。
張楚楚怔了怔,回答道:“我……我代表我家傑哥哥?”
這幾年,她習慣了稱呼秦傑為傑哥哥。
而別人並不知道她的這個習慣,今天在瓦山上,那些修行者還是第一次聽見,不由震驚無語,心想光明之女居然稱別人為傑哥哥?
很多人神情複雜地望向秦傑,說不出來是羨慕還是嫉妒,而那些數千年來一直效忠神話集團的修行者,更是隱約流露出了憤怒的情緒。
歧山老道聽著這回答,微微點頭,說道:“那就是代表清夢齋了。”
張楚楚想了想說道:“好像是的。”
歧山老道望向秦傑,笑著問道:“被神話集團的光明之女當成傑哥哥對待,難道二先生沒有說這不合禮法,沒有用院規治你?”
秦傑笑著說道:“我妻子習慣這麼稱呼我,至於二師兄那裡……老師和道長兄都回來了,我也不怎麼怕他。”
歧山老道大笑起來,卻牽動了體內的舊疾,連連咳嗽。
觀海道士急忙取出藥丸,服侍他吞下。
歧山老道走到石坪旁的藤架之下,坐到一張棋盤旁,說道:“雖說是來治病的,但既然當年定了這麼個無趣的規矩,總還是需要下盤棋。”
幾番交談後,秦傑確認道長與清夢齋的關係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