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但也許有 朝一日被祁遂年看出了我的真實目的,我甚至會同時所有,比以前還要一無所有,但我仍然沒怕過。”
“……”
“這 輩子我想要的東西很多,所有一出生就被剝奪的權利都是我所渴望的,但我渴望它們卻又憎恨它們,所以這一切對我來說好像都是賭博一樣。”祁行吐出一口煙霧, 笑得眼神迷離,嗓音微顫,“因為是賭博,所以賭得起輸得起,失去了就失去了,大不了變成窮光蛋,反正又不是沒窮過。”
掐掉菸頭,將熄滅的菸蒂扔出車窗,祁行閉眼靠在座椅上,終於失去了笑意。
“可是陶詩,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有朝一日我也會懼怕失去。既然是一場賭博,我應該毫不猶豫地把老三揍死,反正祁遂年的一切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沒了就算了。”
陶詩怔怔地望著他,終於聽見他緩慢地對她說:“我變得不願意失去在祁家謀奪的一切,因為如果失去了它們,我可以過窮光蛋的日子,但你怎麼辦?”
這一刻,她沒有別的念頭,恐懼、慌亂、擔憂都在他突然間開始的自我剖析裡得到安撫。她下意識地說:“只要跟著你就好,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祁行的睫毛動了動,接著睜開了那雙如夜色般深沉的眼睛。
他說:“可是怎麼辦,我好像已經習慣了給你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見不得你受委屈,希望你活得比誰都驕傲,不想讓任何人有機會看輕你……”
蕭瑟的夜風吞噬了他的聲音,而他最終安靜下來,終於肯側過頭來看一眼陶詩。
小姑娘淚光猶在,正目不轉睛地望著他,滿眼皆是信賴與溫存。
他頓了頓,忽然間不知道該說慈些什麼,只能緩緩地朝她張開了手臂。小姑娘眼淚刷的一下掉了下來,接著緊緊地撲入他的懷裡,哭得像個孩子。
其實她本來就是個孩子。
祁 行收緊了手臂,恨不能把全世界的溫暖和光芒都送給她。他不希望自己只能送她安徒生童話裡那個小女孩手中的火柴,因為火柴的光芒短暫又絢爛,一夜美夢之後就 蕩然無存。他希望自己能給她更為長久的幸福,比如給予她最好的物質生活,為她提供最好的教育,送她去最好的大學唸書,為她覓得最令人欣羨的如意郎君……
她和他原本毫無瓜葛,但他就是恨不得把月亮和星星都摘下來送給她。
他猜想自己把她當成了妹妹,又或者是女兒,但最大的可能性其實是他把她當成了從前的自己,無依無靠、只能依附於他人的自己。
這一刻,他緊緊抱著她,用一種低沉到塵埃裡的語氣說:“陶詩,至多三年,我會讓祁初一無所有,以回報他今天對你所做的一切。”
從前只認為那是一場賭博,而今他卻把它當成了一場戰役。
只許贏,不許輸。
***
這一夜,他一直守著小姑娘。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不再顯露出害怕的樣子,但他仍然能從她的眼神裡看出她不願意他離開。
所以他關了燈,側臥在她身旁,用手握住她的小手,“睡吧,我就在這裡。”
“哪兒也不去?”
“哪兒也不去。”
黑暗裡,陶詩怔怔地望著他閉眼的模樣,大片的淚光又一次在眼眶裡聚集。
她問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沉默片刻,祁行誠實地回答:“我不知道。”
“那你會一輩子對我這麼好嗎?”
“會。”
“那,會不會忽然有一天不想對我這麼好了?”
“不會。”
他對她總是很坦誠,從來沒有半句謊言。有時候回答得很簡單,但那樣堅定的語氣和毫不遲疑的態度卻令她深刻地體會到了他對她的感情。
是什麼感情呢?
她一度遲疑在這個問題裡,可是卻不敢問。
她的生活環境和成長經歷令她變成了一個早熟又敏感的孩子,所以不知從何時期就已經開始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也許有對父親的尊敬,也許有對兄長的依戀,可是更多的卻不是這些,而是一種更為深刻更為複雜的感情。
她希望他會一輩子守在她身邊。
她希望他會一輩子用這樣關切的目光看著她。
只有她。
所以那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也不言而喻。就好比她從來沒有叫過他哥哥或者其他的什麼,只是祁行,祁行而已。
因為祁行此人對她來說不是兄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