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冤枉,姑娘冤枉,奴婢們勸過林姑娘,她不聽……不關奴婢的事,不關奴婢的事。”
領頭的婆子拼命磕頭求饒,在大戶人家當差,等級遠非市井小民可比。光日常的賞賜便抵得上尋常人家一年的花銷。
“你們怎麼不及時稟告夫人這件事?”
昱景平靜的神色令人看不出端倪,婆子急切地辯解。
“小的有及時上報,姑娘,林姑娘一離府,小的立刻回稟夫人了。”
“如此說來,若非你愚蠢無能,不懂得辦事,便是蛇蠍心腸,故意坑害主子。
千夏未離開毓府前怎麼不勸下她,是你認為事情鬧得不夠大,不足以在夫人面前邀功,有意陷害主子,還是你的能力根本無法照顧主子妥帖?”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惴惴不安,領頭的婆子滿頭大汗,再無法回答,只不斷地求饒。
昱景微微揚手,一個跟著他的婆子上前,狠狠掌摑領頭的婆子耳光。
“狼心狗肺也罷,廢物也罷,毓府定容不下此等奴才的。家法完畢,立刻攆出府去。”
千夏旁觀得目瞪口呆,感慨萬千,她這女學生真真了不起。將來任誰使出宮心計,怕也不是她的對手。
毓夫人板著臉,怒氣難消,昱景這樣維護千夏,更讓她下不了臺。
但出嫁從夫,別人正經的丈夫都不追究,她也不好再為難千夏。
小懲大誡,這一立威,僕婦們無不戰戰兢兢,小心恭送她們離去。
昱景牽著千夏回到院子,命人備了一席酒菜。
其實昱景的身體不適合飲酒,但他喜歡讓千夏喝酒,然後靜靜地凝視她,任她酒後失宜,耍小性子。
果然,千夏涕淚縱橫,嗚嗚咽咽痛哭起來。
“昱景,你對我太好了,一直護著我,我卻連累你們……你怎麼能對我這麼好呢?”
這女學生太懂事了。當她的夫子時,她對她恭敬有禮,與她姐妹相稱後,她對她更體貼入微——她真心真意待她,是古代對她最好的人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昱景,你對我太好了,對我太好了……”
昱景微微一笑。沒錯,只有他最疼她,牢牢記下才行。
“千夏,你不但愛穿男裝,這性子也與男子差不多,否則怎會放任院裡的下人沒大沒小。”
只有喝醉酒的時候,她才跟他抱怨,將心理話統統倒出來,真不像女子。
千夏委曲,“她們在背後嘀嘀咕咕,言論自由,我有什麼辦法?倘若她們當面招惹我,我非扒了她們一層皮不可。”
她可是激烈競爭環境下打造的職業婦女,肉食性動物,別以為她好欺負。
他偏愛欺負她。昱景掩嘴思索,言論自由?不明白。
但可以肯定,世上沒有人能夠冒犯他——為了君臨天下,他降生到這個世界上,雖性子內斂,但淡然的神情下,他迷戀於掌控他人生死,睥睨對手深陷恐懼、絕望,完全失去理智,因他而瘋狂。
他從不畏懼戰鬥,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漸漸康復,他骨子裡流淌著肆虐的渴望越發明顯,對這種快感的追求,如同情慾一樣深嵌在本能裡,不可理喻。
望著面泛潮紅的千夏,昱景抿嘴,伸手攔下她續杯的動作。
“千夏,別喝了,小心酒醉傷身……”
千夏條件反射的嘟囔,“我沒醉——”
昱景勾起嘴角,但黑眸中沒有絲毫笑意,“你醉了。”
“我沒醉——”
千夏努力搶奪酒壺,可惜徒勞無功。
“你真的沒醉?”
“我沒醉,真的沒醉——”
“即然這樣……”
俊美的容顏越來越近,近到他們可以清晰聽到彼此的心跳聲,脈搏的悸動聲,以及曖昧又清淺的呼吸聲。
“……千夏,我們今夜圓房吧。”
不管大事成敗如何,他勢必護住她,但即使他死了,她也是他的妻子,此生此世絕不能再嫁給第二個男人。
遲來的洞房花燭夜,鮮紅的大‘囍’字,明紅的紗帳,昱景俯身注視兩人糾纏的青絲。
她竟然與他比試氣力,強硬喝下交杯酒……昱景輕輕一笑。
魚水之歡,交頸纏綿,夫妻之道——日漸復原的身體,日夜成熟的慾望,半知半解,朦朧希翼嘗試的撩人,青春的渴望如此強烈,她可知道,他多麼渴望她,又多麼壓抑?
“千夏,我要你,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