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再看看,你先回去吧,此事暫且不要聲張,尤其是芷姐兒那,可得守緊了。”
青嬤嬤暗喜在心,竊以為此事十拿九穩,問禮後便欣然退下。
不一會兒,春柳在門外回話,寧氏忙叫了人進來,急問道:“話可有帶到?”
春柳屈身回道:“奴婢去了法莫寺問了眾多僧人,都說普慧大師前幾日外出講佛採緣,去處不定,歸期更是杳杳,連方丈也不知其蹤。”
“這個普慧一年到頭四處雲遊,還真不是個清靜和尚。”
可親事她能等得,蔣氏卻等不得,拖不了多久。
要是年後普慧還不歸,她也只能應下了,說來也是芷姐兒福祉,理應錯不了。
寧雲茂換了簡衣素服,從偏門出了府,利眸向四周掃視一遍,棄了大路從小街巷入,又七彎八拐的到了一個小衚衕,進了其中一座小宅院。
守院的小侍從領著他進了正屋,一男子側臥在榻上閉目養神,身形頎長,胳膊撐住頭部,黑髮如瀑散在枕旁榻上,平添幾分慵懶魅色。
等了片刻,見榻上仍無響動,寧雲茂恭身拱手道:“臣妹年幼無知,對王爺仰慕至極卻錯用方式,以致冒犯王爺,臣在此代妹請罪。”
榻上突然傳來一陣爽笑,渾厚磁性十分。
煜王利落起身,走至寧雲茂前,朗聲道:“雲茂與我情同兄弟,我待你如何你應知曉,又何必講這些虛禮。至於那晚之事,早已過去不提也罷,你也無需介懷。”
寧雲茂方才卸了心頭大石,笑道:“王爺既已回京,為何不回王府,隱在這小巷一角,實在屈了王爺。”
煜王擺手道:“過些時日再看,恪王府最近有何動靜?”
“半月前恪王妃進宮見了康貴妃,過了幾日容國侯長子在恪王妃私產賭坊內鬧事,爾後容國侯親去恪王府賠罪。據派去遣在王府的內應回報,恪王妃貌似要給弟弟說媒,所屬人選就是容國侯之女。”
煜王眉梢輕揚,饒有興味道:“二哥最喜與人說親帶故,手腳未免伸得長了些,說起來,那容磊還是你表舅,他這心思動得巧啊。”
寧雲茂彷彿不在意,淡定道:“容磊此人惟利是圖自私小心,卻又甚喜標榜正派,實乃沽名釣譽之輩,不足為伍。我和家姐,從來都不喜此人。”
煜王拍拍寧雲茂肩膀嘆道:“寧淑妃和寧國公府,我放心得很。”
頓了頓,忽然調笑道:“說起來,你這鰥夫守了好幾年,專情名聲在天下間早就傳了個遍。你也給我見好就收,早日再娶一房,解了老人家心事。要不爺給你參考參考,爺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好。”
“王爺與我年紀相仿,我嫡子年已5歲,這傳宗接代已經走在王爺前頭,實在不好再專美於前。待王爺娶妃後,我再考慮再娶一事。”寧雲茂故作正緊道。
“呵,你這傢伙,連爺也打趣上了,我還真勸不動你了。也罷,索性咱倆一起有個伴,老老實實當對孤寡男吧。”
十八 。。。
寧姨娘進了屋,見清蘭正專心做著繡活,面上現出欣慰之色。她悄聲踱至清蘭身畔,微俯著身子看向繡圖。
“牡丹千蕊萬瓣,著實不易繡。女兒可要慢慢來,不可急於求成,傷了眼可就不好。”
清蘭乍聽聲音心下一驚,手上動作鬆了鬆,繡針順勢掉落在地,丁當作響。
“姨娘來了怎麼不叫丫鬟通傳一聲,倒令女兒失態了。”
“無妨,見你神思專注,我也不忍心打攪。”
寧姨娘彎腰撿起繡針,在繡面上穿梭了幾筆,一片活靈活現的牡丹花瓣便躍然紙上。
清蘭看了驚歎不已,欣喜道:“姨娘許久沒有持針,手藝仍不減從前,女兒真是自愧不如。”
“這女紅一事,只要平日多加練習肯吃苦,總能見成效的。我要不是有這繡技,搏了個好名聲,你祖母又哪會對我這失怙女關照至今。”
“姨娘過謙了,女兒打算趕在年前繡幅百破圖風送與祖母。姨娘既然技藝不減,我若是遭遇瓶頸難繡之地,就不用去勞煩繡娘,直接找姨娘求教。這樣一來,便宜許多。”
“距離年關還有月餘,這事不急,姨娘自會幫你。”
寧姨娘拉著清蘭坐到榻上,遣退了丫鬟,然後貼近清蘭緊張兮兮問道:“蘭兒去國公府祝壽,可有碰到國公爺。”
清蘭點點頭,頗不在意:“在壽宴上見過,相貌好是好,就是有些冷麵冷眼,對著寧太夫人面色才緩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