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個大戶人家跑出來的丫鬟。
她囑咐了老爹幾句後,獨自一人往隔了幾戶的當鋪行去,沈記當鋪,便是這安肅縣城最大的當鋪了,背後老闆,據說是個告老還鄉的官紳。
這人心惶惶的時候,旁的買賣都不好做了,當鋪卻是生意興隆,字畫古董的價格被壓低到了平日的一半,就這樣,當鋪還不是全都收呢。
看門的小夥計斜著眼睛打量一番關秀秀,這當鋪的夥計也生了一雙毒眼,他見關秀秀身無長物,發上連支銀釵都沒有,便伸手來攔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小娘子怕是走錯了地方吧。”
關秀秀前世沒少出入大戶人家,也常和當鋪打交道,最是清楚這些人的眉眼高低。
她也不惱,只冷冷的看著那夥計,厲聲道:“若是耽誤了我家主人的事情,你可擔待的起?!”
那夥計吃她一罵,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關秀秀昂首挺胸的進了當鋪大門。
當鋪通常有個門臉。櫃檯做的比旁的鋪子都高,為的是讓來當東西的客人產生高不可攀的畏懼心理,方便當鋪壓價。
像樣點的當鋪都有個大供奉,文化素養極高,對於各種古董字畫的價值都能判斷個八九不離十。
關秀秀知道手裡的玉佩需得找個識貨的來鑑別一下,若是到了普通的鑑寶先生手裡,怕就當一塊上等玉佩給結算了。
關秀秀環視一圈左右,也不仰頭看著上面櫃檯裡坐著的鑑寶先生。回頭看著那跟在身後的小夥計,清冷的道:“把你們家的大供奉叫出來。”
小夥計笑了,因了關秀秀通身的氣勢,他倒是不敢小覷這小丫鬟了,“姐姐不妨先叫二先生看看,若是鑑別不出。大先生自然會親來鑑定。”
關秀秀嘴角勾起,絲毫不給小夥計面子:“二先生?只怕他還不夠格鑑定我們主子的東西。”
這話說的有點重了,小夥計仰頭向上看去,二先生的臉陰晴不定,最後做了個手勢。
說來也巧,這當鋪的背後老闆沈平安恰好來鋪子裡視察,正在後面和大供奉王先生審視新收到的一批古董。
夥計傳話的時候,兩個人都笑了,沈平安站起身。拍了拍王先生的肩膀:“走走。我們去看看,鑑寶先生都不夠格看的寶貝究竟是什麼。”
二人一起出了後宅,向著前面的鋪子走去,關秀秀已經被夥計讓入了一間暗室之中。只在靠近房頂的地方開了一扇小窗,卻點了三四盞的油燈。
關秀秀知道,這才是重要客戶的待遇,當初在京城的時候,有一些大戶金玉其外敗絮其內,卻又丟不下面子,當鋪便為這些昔日的皇親國戚準備了這樣的屋子,隱秘,安全。
點了四五盞油燈的原因是要保證光線,方便大供奉看的清楚。
呆了盞茶功夫,聽到門口傳來的規律的腳步聲,關秀秀紋絲不動,當門被開啟時,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小夥計笑著引薦了一番:“姐姐,這位是我們的大供奉王先生,你有什麼寶貝,舀給他看看吧。”
說著,小夥計自動的退下了,沈平安跟在了王先生身後,進入暗室之中,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即又亮了起來,這才注意到桌邊的少女。
穿著半新的紫羅蘭褙子,腰間束了條淡紫流蘇,生的白淨秀氣,雖然年齡尚幼,卻也稱得上小美人了,看到兩個男子進來,臉上不見絲毫慌亂。
只看了一眼,沈平安便判斷出來,這小娘子怕是哪一個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鬟,還是貼身伺候主母那種的。
關秀秀同時也在看著進來的二人,當先的穿著一身褐色長袍,留著三寸長鬚,頭戴書生巾,一雙眼湛然有光,進來後只在她身上掃了一眼,卻湣�鶚竊誑匆桓鑫鍤玻�攔浪�募壑怠�
後面那個則年青的多,大概只有二十五六,長的還算英挺,只是眼角的些許笑紋讓他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大,進來後一雙眼亦是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掃了一遍。
關秀秀心中有數,站起來行了個福禮道:“沒想到連東家也驚動了。”
沈平安登時大覺有趣,笑嘻嘻的問道:“你怎知道我是東家?”
關秀秀淺笑道:“連那夥計都退出去了,又不是二先生,不是東家是什麼?何況先生二人雖然一起進來,供奉先生卻一步就進了屋子,把門口讓了出來,分明是不想擋在東家前面。”
沈平安連連點頭,笑道:“好,小娘子既然有這個眼色,旁的我也不說,你把東西舀出來看看,若是值當,我給你個實惠價格。”
話音落下,卻見關秀秀絲毫沒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