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力卸去了兩成,僅以六成功力,連劍向紀昭洵的遞到的寶劍上格去。
又是一聲震天大響,紀昭洵身形連晃,一連退出了七八步遠,而路長遙卻巍立當地,僅只雙肩動了一動。
紀昭洵對慕容筠的主意大感懷疑,但此刻無法相問“心中不由十分不悅,當下狼狽不堪的又復挺劍而上!
路長遙哈哈大笑道:“本座愛才如命,不願傷害於你,還不適可而止,定要搏完三招麼?”
紀昭洵朗笑道:“在下不是有頭無尾之人,既以三招為約,自然要三招搏完!”
只聽慕容筠興奮道:“兩招相搏,故以弱示之,以養成他的輕敵驕敵之心,成敗與否,都在這第三招一招之上!……”
紀昭洵猛然醒悟,不由心頭大喜,慕容筠的手段實在夠得上毒辣,她不但要擊敗路長遙,而且要將他致於死命!
路長遙戒意盡消,提聚的功力又卸去兩成,心中暗忖:“只憑四成功力,就已足可在第三招中把他的寶劍震飛。”
當下呵呵一笑,叫道:“最後一招了,快些攻來!”
紀昭洵冷然一笑,驀的功運全身,大羅神功貫注劍鋒,以十二成的極限,猛然劈出一劍!
但聽絲絲怪嘯,隨著一片白光,有如貫日長虹,疾射而至。
路長遙大驚失色,匆忙中閃避無地,運功無及,紀昭洵的長劍已然劈到。
但聽鏘然一響,半聲慘呼,路長遙連人帶劍,俱被劈為兩段,鮮血四濺,當場死於非命!
“啊!……”
這是在場眾人的一聲驚呼!
但驚呼聲又戛然而止,一個個俱像被點了穴道一般,呆呆地愣怔了起來,一時做聲不得。
因為這變故來得實在太過突然了,使人一時難以相信這是事實,但擺在面前的情景又使人無法不信。
紀昭洵緩緩收起寶劍,朗聲說道:“在下姓紀名昭洵,今日誅卻賊,實是為江湖武林除害,不需在下細說,關於此獠的所行所為,大約諸位比在下還要清楚……”
場中並無應聲,所有之人俱如木偶一般。
原來飛天蜈蚣路長遙向以殘暴手段治理屬下,把他自己在幫徒之中造成了神明一般的印象,在他的積威之下,使得人人不敢口出怨言。
此刻料不到這個被他們以神明視之的人竟被一個少年之人一劍砍為兩截,神明的印象破滅了。
但突然之間發生了這件不可思議的事,卻使他們無法立刻接受這一事實,是以所有的洞庭幫人,不率地位尊卑,俱皆啞口無言。
飛天蜈蚣路長遙的諸多殘暴惡行,所有洞庭幫自然俱皆清楚無比,但由他們以神明視之的幫主做了出來,卻使他們無法分辨是是非非,此時經紀昭洵一說,方才如夢初醒,(炫)恍(書)然(網)而悟。
場中有了竊竊私語之聲,顯然已有人對此開始議論。
紀昭洵微微一頓,又道:“在下行俠江湖,以除暴惡為職責,在下有四句言志之詩,只為諸位一誦……”
話聲一落隨即朗吟道:“寶劍揮處寒光起莫將俠心比邪心懲奸除惡務須盡始知武林正氣存!”
場中肅靜無聲,沒有任何人開口。
紀昭洵悠悠一嘆,又道:“在下只誅元兇,從者無罪,而後可另選賢明幫主,以主持正議為職志,……在下就此告辭了!”
目光向慕容筠一轉,雙雙向外走去。
忽然——一縷尖細的聲音叫道:“紀少俠且慢!”
紀昭洵收步轉身,只見總護法沈及時躍身追了上來。
紀昭洵冷冷一笑道:“沈總護法可是心戀故主,要與在下再決雌雄麼?”
沈及時謅媚的一笑道:“紀少俠說哪裡話來,老夫……
老夫……“
紀昭洵朗聲道:“尊駕有話儘管明說,不必如此吞吞吐吐廣沈及時道:”紀少俠既是遊俠江湖,諒來沒有幫派門戶,……本幫雖不算強大,但已稍具規模,紀少俠如肯俯就本幫幫主,不獨是本幫萬餘徒眾之富,亦是江湖武林之幸!不知紀昭洵少俠……“紀昭洵推辭道:“這……這……豈不有失紀某初衷,反而使人認為在下有意侵入基業……
這是萬萬使不得的!”
沈及時忙道:“紀少俠言重了!……”
旋身四顧,大叫道:“紀少俠仁心俠骨,如能接掌本幫,實乃我等之幸,無奈紀少俠拒不應允,如今只好跪求了!”
一呼百喏,一時果真俱皆紛紛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