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那像監房般的斗室時,可注意到房中有什麼東西?”
紀昭洵再也忍不住了,催促道:“你快說好不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紀福笑道:“少爺可注意那床前矮几上放著一隻存水的瓦缸?”
“瓦缸又怎樣?”
老奴一劍未奏功,就看到那瓦缸中存著食用的清水,哈哈,老奴順手就在水中下了毒,才出房……“
紀昭洵又驚又奇地急急喝道:“紀福,你哪裡來的毒?
是什麼毒?
紀福含淚笑道:“那是老奴在路上買了五兩砒霜……”
紀昭洵渾身一顫,腦中一黑,差一點立刻昏了過去。
心中一急,星眸冒火,衝動的伸手一把抓住紀福胸襟,厲聲道:“紀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說,你為什麼不先告訴我?”
紀福一愣,這時他才發覺紀昭洵神色不對,吶吶叫道:“少爺,少爺,你怎麼啦,老奴不是同你說過了麼?”
紀昭洵淒厲地罵道:“老混蛋,昔年我父親並沒向‘落魂雙鈴’白老匹夫洩露什麼啊,這是有人趁風聚浪,施的陰謀啊……”
紀福臉色一變,抗聲道:“誰說的?”
紀昭洵大叫道:“是少林和尚百智禪師說的,他不會騙我們,我父親若因愛生恨而報復,他怎會淤憂不洩而刺激成瘋,紀福,你糊塗,你錯了!”
這幾句話說得像哭一樣,但紀福聽完呆了一呆,驀地狂笑一陣,憤然叫道:“我不信,根本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主母與楊逸塵的關係,你受了少林和尚的騙了呀!
“上山時,你不是聽到別的和尚說過,瘋子已是少林掌門的記名弟子麼?哈哈哈,師父哪有不偏袒徒弟的道理,少爺,你別受和尚的毒!”
“渾帳!你才不知受了誰的毒?你敢殺我父親!你敢……”
紀昭洵在心頭極端震驚激動下,口中罵著,當胸就給紀福一掌,要知道他自服下少林聖藥“大還丹”後,平添了二十年功力,這一掌雖是順手一推,但急怒衝擊下,無形中已提上六成功力。
只聽砰的一響,紀福身形直飛,吧噠仰天摔倒路心,哇的一聲張口鮮血如泉,狂噴而出。
情緒激動中的紀昭洵,這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事,不由一呆!
就在這時,驀聽得從嵩山方向,響起一陣急驟如雷的蹄聲,或許由於剛才的心情太激動憤怒,耳目失去了靈聰,抬頭一看,只見二匹白色駿馬拖著一輛黑色精緻的馬車如箭而至,已到眼前。
那車轅上駕車的竟是一名青衣少女,絲鞭狂揮,似有十萬火急之事,催馬狂奔,對地上重傷躺著紀福,居然視而不見。
時已四更深夜,出現這麼一輛狂奔馬車,加上駕車的竟是一個女子,本是極容易令人起疑而詭異之事。
但紀昭洵已無暇顧及,眼見蹄輪即將在紀福身上輾過,心中大驚,晃身電掣而起,衝到紀福面前,伸手一把抓住紀福衣襟,拖離路心。
這情形可說險到極點,紀昭洵剛把紀福拖開,那狂奔的馬車已經擦著紀昭洵身旁馳過,向登封城方向疾馳而去,剎那沒入漆黑的夜色中。
紀昭洵狠狠地盯了馬車一眼,急急托起紀福上身,吶吶道:“福伯,你……”下面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星眸中已充滿了淚水,不知是歉疚,還是著急。
紀福此刻神色蒼白,口角的鮮血仍在往外淌,無神的目光,凝視著紀昭洵,慘笑一聲,吃力地說道:“打……得好……這一來,老奴……也算心安理得……”
“紀福……”紀昭洵惶然叫道:“我並不是故意的……
忘形之下,我自己也想不到出手會這麼重……“紀福搖搖頭慘笑道:“少爺……老奴……不怪你……只……只怪老奴忠義不能二全,對你父親下毒……”
“紀福……”紀昭洵連聲叫著,淚水如線,簌簌而下,他自己也分辨不清楚,是為了紀福悲痛,還是為了自己。出生以來,他就與這位老僕一齊,記得幼時他還抱著自己逗笑餵食,長大了不時給自己鼓勵,殷勤侍候,片刻不離,相處的時間,比母親還多,他想著想著,更加悲痛欲絕。
紀福喘著氣,口中冒著血水,又低沉地斷斷續續說道:“少爺,父子是天性,感情……
純出自然……但是老奴為了老莊主,不得不施毒手……不過……假如他……命長……少爺現在趕回去,通知老和尚……把水……換掉……
或許還來得及……“
“紀福……但是……”紀昭洵心痛如絞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