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咬著唇,想要換一個角度看他,借個光看他的表情。
只可惜還沒來得及看他的神情,視線就被他所看的字句吸引過去了……
上頭到底寫了什麼,為什麼忽然就沒聲了?
此刻外頭的光亮好像全落到卷軸上了,唯有這樣才能看得清晰,兩個人都在黑暗中,沈如薰這會兒想看清楚卷軸上頭寫了什麼,比想要看清楚赫連玦臉上的表情簡單多了,只見攀著身旁的架子,微微踮起腳尖……
依著感覺看去,彷彿只看到了他眸光凝落的地方,有幾行字……
沈如薰忽地就皺起了眉頭,心也噗通跳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今日酒醉之餘,蓮莊西院一側,忽如一夜春風開,剎那間回眸,似見你……玦兒之側似見你身影……查之是為一丫鬟之影,名曰如媚。”
沈如薰的身子徹底和赫連玦的身子一起僵滯住了。
好像要找的東西找到了……
沈如薰也驀地終於明白了,夫君為什麼要忽然把她帶到了這兒來,這絡玉閣這麼偏僻,一個人都沒有,還陰森得很,落了這麼多的灰塵……夫君穿了這麼好的衣袍,與這裡頭格格不入,卻根本好像沒感覺似的,直接用手翻尋這些舊物。
只是想找一個答案罷了……
一個關於赫連建天和柳氏的答案。
孃親為什麼會變成了夫君的孃親,明明夫君根本就不是她所生,而且為什麼瞞了這麼多年……其中到底有什麼樣的緣由。
以公公赫連建天的性子,既然能愛亦蘿聖女愛得都不管不顧了,隻身以一敵百,只為去救她……又怎麼會讓別人插足進他的人生,再留一個柳氏在身邊?
不會沒理由的讓柳氏當蓮莊的夫人的……這個位置,原本是他要留給他唯一的髮妻,亦蘿聖女的……
沈如薰方才百思不得其解,就只知道先幫赫連玦找卷軸,這會兒倒是剎那間明白了。
呼吸也忽地變得急促了起來。
赫連玦此刻也在看,看得比沈如薰先,所以卷軸每看過一行,便大手往下一帶,一掠而過,再看到下面的內容。
就好像是在大海撈針一般,探查其中的一些零散的訊息。
雖然不多,可也足夠了……
更何況是帶著目的去尋,知根知底,原本看起來無異的內容,驀地就在腦海中成了另一番樣子。
沈如薰也似開竅似的,一看就被吸引了,這會兒只能傻傻的跟著看,就連自己是踮起腳尖攀在架子上不雅的姿勢都不管了,屏息目光隨著卷軸落下的速度遊移。
逐字逐句。
好像……上面是隱約記錄著,有一次赫連建天處理江湖紛爭回來,看到小玦兒驀地變高了……不僅變高了,長到了他的膝下,還會喊爹了……聽府中的奶孃所說,不僅會喊爹了,還開始學會了喊娘……他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內心震驚,忽地就想起了亦蘿,當時,手中的長劍就這樣直直的落下。他暗無驀。
而後,他終於意識到,終有一天他的玦兒是會長大的,到那個時候,他便又是一個沒孃的孩子。
內心複雜之餘,當時借酒消愁,在府中閉門不出,甚至直接把小玦兒交給了府中的奶孃看管,避而不見。
似是在懷念亦蘿之餘,又開始陷入了另一種惆悵中。
卷軸中所說,那時他內心掙扎萬分,數次曾想過,若是亦蘿還在世他會如何,是否是在聽到小玦兒學會喊爹的時候便欣喜若狂,開心的將他們母子二人抱起來,而不是這樣……聽完他喊爹,而後又喊孃的時候,長劍落下……一番痛徹心扉的模樣。
嘗知世事無常,他可以承受愛妻亡故的事實,哪怕死之前甚至不能給她一個名分,甚至要將她在人世間存在的痕跡生生抹掉……可是玦兒還小,這種天人相隔的痛,他已不想再讓幼子承受。
初把自己關在府中,書房之內,飲酒不停,府中奶孃會偶爾將哭鬧牙牙學語的小玦兒帶到門外,忽地那脆生生的“爹”、“孃親”之語又從門外傳了進來,喊了他,卻又喊著另一個不再存在於人世間的亦蘿……只能讓他心中更加疼痛。
痛到不能言語之時,只能提劍亂揮,而後又是冷靜下來,提筆研磨。
奈何千言萬語,終不能說。
☆、落了灰的陳年往事
卷軸中的赫連建天似就這樣寥寥幾筆,把自己內心的痛苦都記錄了下來,只是礙於本身所以記錄得隱晦。
沈如薰看得心裡都有些難受了,抬眸略看赫連玦,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