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頗為憂心他在邊關犯男女關係上的錯誤,被賀紹思一句話便打消了疑慮。
“有大舅兄在旁看著,為夫縱有賊心,也無賊膽啊!”頗有面對強權而無奈屈從之意。
羅瑞婷瞪他一眼,掐腰站著,便如一個大腹葫蘆一般:“敢是阿兄不在旁看著,你便要放開手腳好生風流快活?”
她自懷孕之後,胡吃海塞,又不曾運動,只靜養,體重直線上漲,腰圍胸圍都非常可觀,不過面上面板倒白膩粉潤,很有光澤。
賀紹思連連討饒。
此刻大舅兄相召,賀紹思顛顛跑了過來,見到薛寒雲揪著羅行之有脖領子,便形同揪個犯人一般,心中暗笑,面上卻有十分擔憂之色:“薛師兄,小師妹隨同我們一起前來,天氣寒冷,路又不好走,她走的十分辛苦,聽說這幾日很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給凍病了……”
薛寒雲乍喜還憂,邊關缺醫少藥,條件艱苦,她自小嬌養著長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了這份苦,心中暗悔,不應該讓她來邊關。他原想著春暖花開之後,西戎退兵,再接了她來,哪知道這冰天雪地的,她便來了……
他即刻便要甩手回家,將營中事務交託給了這幫師兄弟們,卻被一眾師兄弟死死拖住:“我們新來,對營中之事兩眼一摸黑,你至少得給我們交待清楚了,再替我們洗塵,才能放你回去吧?”
薛寒雲反省自身,深深覺得往日對師兄弟們太過殘酷,作孽太多,如今明知他著急回家見媳婦兒,卻都上趕著纏住了他,死活不肯放人。
另有白增白起也欲同新來的同袍們打好關係,盼著薛寒雲引介,哪裡肯放他走?
薛寒雲無法,只得將連生召了來,遣他去家中探望。待得柳明月安歇了,連生又打著燈籠趕往營裡,去的時候這幫人還在飯桌上討論當前戰況,連生上前去耳語幾句,他緊皺著的眉頭始緩緩鬆開,目中亦有喜色。
白增白起與他共事半年,殊少見得他這般笑模樣,都習慣了他冷冷淡淡的樣子,白增便道:“將軍可有喜事?”
薛寒雲道:“無甚,只是拙荊到了邊關。”
那白增白起在邊關多年,細究起來,還是薛良當年手下,城破之時也只是大頭兵,趁亂撿了兩條命。後來大啟奪關之時,出了大力,這才升了官,苦熬苦掙到了如今地步,對薛寒雲原本便奉為幼主一般,如今聽得他娶的夫人到了邊關,立時便道:“這是喜事,怎的將軍還在此處?”
薛寒雲目光在如狼似虎的師兄弟們臉上一一掃過,頗為無奈:“有人不放本將軍回家,如之奈何?”
白增白起早從幾人見面之時的稱呼聽出端倪,又聽得是羅老將軍家嫡孫及親授的徒孫,與薛寒雲皆是師兄弟,也笑這幫少年們玩心未泯,明知人家小兩口許久未見,薛將軍面上都帶上了焦色,偏不放人,更覺好笑,當下拍著胸膛擔保:“此間有我們兄弟二人,將軍只管回家……”
薛寒雲這夜回家已至二更,一路行來,院中與往日一般清冷,但他心中此刻暖意融融,連邊關的風雪也覺輕軟。連生跟著他一路往後院而行,暗道:自家這位主子往日回家,一頭扎進書房再不出來,只除了才買了這宅子,佈置主院的時候進去過,幾時還進過後院了?
特別是救了銀環之後,更視後院如畏途,輕易不肯踏足。
如今卻腳步輕快到了後院,二門上守著的婆子見得他到了,行了禮便往主院去報。
待到薛寒雲到得主院,但見門口丫環們皆迎了出來,齊齊施禮。春鳳便打起簾子,讓薛寒雲自己進去。
銀環這日半夜未睡,估摸著柳明月來了,薛寒雲定然要回後院,便去而復返,一直賴在主院。等到薛寒雲來了,卻是獨自往臥房而去,旁邊丫環們皆見怪不怪,倒無人上前去扶,不由著急:“奴家瞧著將軍喝了酒,姐姐們怎的也不去扶上一扶?”
這半日功夫,柳明月身邊丫環皆見識了這位銀環姑娘的纏功,此刻皆想著,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不是被將軍收用了,所以主母來了才這般急迫?
除了金鈴,其餘人皆是在相府久居,薛寒雲是何等樣人,皆親眼目睹,暗道無有小姐首肯,將軍就算有納小的心,也不會行動。心中便將這銀環更是看低了一層。
秋果直眉愣眼問道:“難道你想去扶將軍?”
這話太過直白,倒將銀環鬧了個大紅臉。
她就算想扶,往日也有過這樣打算,直待將軍喝的醉了,親手服侍他一回,但如今被秋果當著眾人的面捅破這層窗戶紙,也不好承認,當下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