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那樣子,像極了病入膏肓的人。
楚娰清手中茶盞一顫,瓷器落地,驚擾了室內原本的冷寂。
慕容熠塵眸光一凜,低聲吼道,“滾出去!”
☆、203 相濡以沫(4000字)甜蜜
楚娰清不理會男人的咆哮,躬身撿起瓷器的零星碎片,忙完一切,又重新拿了茶盞走近男人。言虺璩丣
“皇上,奴婢不是有意的,您請喝茶。”她低垂眉眼,儘量演繹出宮女的卑微之態,只因此時帶了人皮面具,是另外一張陌生的臉孔面對男人。
心中的傲氣,絕不允許自己先對他低頭,可眼睜睜看著男人承受病痛的折磨,又於心不忍,索性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以貼身宮女的身份接近他。
慕容熠塵沒再斥責冒冒失失的宮女,轉而朝衣櫃走去,從裡頭拿出一件月牙色的長袍,外加厚厚的披風。
那袍子,不正是她親手縫製的嗎?原以為早在四王府那場劫難毀掉,卻不想男人竟一直儲存完好嫜。
“皇上,是要出去嗎?”楚娰清壓低聲線問,外面風雪正盛,他的身體能吃得消嗎?
“出去,這裡沒你的事了。”慕容熠塵冷冷覷了姿色平庸的宮女一眼,轉而朝大殿的側門走去。
“奴婢陪皇上出去吧。”楚娰清快步跟上男人的步伐,親自將門開啟散。
守門的侍衛畢恭畢敬地行禮,卸下兵器,匍匐了一地。
慕容熠塵好似根本沒聽見女子的話,孤冷挺拔的身影漸漸沒入深沉的夜色中,他走的極慢,又咳嗽不止,不時扶在樹幹上休息片刻。
楚娰清不敢跟得太緊,隔著些許距離,很想很想去扶他一把,可最後終究忍住了。
走了近半個時辰,男人來到一處廢棄的宮殿,陳舊的匾額落在院子裡,被大雪吞沒,已經面目全非,看不清是何人曾經居住過。
慕容熠塵躬下身將匾額撿起,長袍逶地,他細緻、虔誠地用衣袖擦掉厚厚的積雪,適才起身。
楚娰清殷勤地湊上去,“皇上,奴婢會將它放好。您先歇會兒吧。”
“恩。”慕容熠塵許是勞累過度,沒有拒絕,隨意問了一句,“你是哪個宮的?朕記得並未見過你!”
楚娰清心中一咯,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回皇上,是太皇太后吩咐奴婢前來伺候皇上的。”
不禁暗歎男人的記憶力,偌大的龍吟宮,他日理萬機,竟也記得宮裡的幾個面目。
慕容熠塵點點頭,沒再多問,轉身獨自朝殿內走去。
楚娰清將匾額安置妥當,適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殿內的擺設雖陳舊,但纖塵不染,不難看出經常有人打掃,而此時,男人就一動不動地坐在貴妃椅上,旁側檀木案几上,擺放著幾樣孩童的玩偶,女子未完成的針線活,年代久遠。
“母妃,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她當真狠心,至今都不肯來看我一眼。”慕容熠塵並未發覺女子的到來,對著靈堂上的牌位喃喃自語。
楚娰清聞言,驚得連著後退幾步,嬌小的身子隱在浮動的簾子裡。
男人低嘆了口氣,繼續傾訴,“母妃,兒臣很想念她,真的很想,可就怕一見到她,只會違背心意,說傷人的話。”
“有時候,總會剋制不住自己,無形中傷害了她。”
楚娰清靜靜地聆聽,頓時一顆心五味雜陳,有欣喜,有憤然,有怨恨,有痛心,更多的是無奈。
原以為,他貴為天子,斷是不會拉下臉面求和的。
卻不想,他只是顧及,害怕自己會說出傷人的話來。
可是,她何嘗沒有錯?明明愛他至此,偏生骨子裡倔強,每回都氣的他龍顏大怒,甚至於氣壞了他的身體。
說了很多話,慕容熠塵終究抵不過病痛折磨,仰在椅子上沉沉昏睡過去,夜裡,他做了一個夢,夢見楚娰清來找他,兩人冰釋前嫌,回到過去那段美好的日子裡。
聽見男人淺淺的呼吸聲,楚娰清才敢撩開簾子,得見他虛弱至極的臉容,一顆心又隱隱作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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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直至午時,慕容熠塵才漸漸醒來,睡足後的他,面上總算有了幾分精神。
他坐起身,精銳的眸子掃向大殿,“昨夜,發生了何事?朕又是怎麼回來的?”雖然生在病中,但並未完全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