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開朗的十三,低頭飲茶的十四,在康熙身邊的太子,轉頭的九爺。多麼慈祥的父親,多麼衷心的老臣,多麼出色的兒子們。換作是平常人家,那個老父,不知道要多麼高興才是。
終於尹徵拍完了。他把相機放回包裡,手抄在褲兜裡,慢慢地走到那幅畫面前。他是第一次如此仔細的看著這幅畫,因為這是他從未曾見過的,前世的那父親,那兄弟們的畫。而這幅畫上的女人,和身邊的這個女人有著如此的淵源。讓人無不驚歎世界之無奇不有。
“能告訴我他們誰是誰嗎?”尹徵盯著畫面說。
我抬著手,有些難過因為想起了他們每一個人。“這個,不用說了,你應該知道,是康熙,邊上這個老臣,就是我和說過的李德全。這個你只能看見他的側影身穿綠緞的是胤禟,九阿哥。”我想到,被四爺蒸了的玉檀,最後給胤禟送了血書和解脫的死藥。他會怨恨我嗎?
“出身名門,母親宜妃。最後”尹徵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幅畫。
“恩。”
“站在我背後這個是太子。”慢慢地告訴尹徵。
“二度被廢。”
“這個在你背後穿淺色衣服的是你曾經的同胞兄弟,胤禎,十四爺。”
“後來改名胤禵的大將軍王。”轉頭看看尹徵,他的臉上有一絲迷惑的苦澀,或者他在心裡疑惑,這個十四怎麼就成了八爺黨呢?
“圍坐圓桌的是八爺和十爺。”我就靜靜地盯著他們看,他們的笑容在我這裡,好像是活起來一樣。
“廉親王。”我心想。“八爺,你一定不會怪我最後請十三爺給你的東西的,對不對?”
“那這個穿寶藍色袍子的就應該是十三皇子,胤祥了,對嗎?怡親王。”尹徵嘴角閃過一絲模糊的懷念之情。
“是,是我最好的知己,你最親密的兄弟。”
“這個是我了,對不對?”尹徵直著那個身穿紫袍的人。
“是。。。四阿哥,胤禛。今天的尹徵。”我說完看看他,他正好轉頭看著我,眼裡是我從來未曾見過的深邃,如一個深井一樣,那種天子之心不可測的感覺,一下子擁上心裡,將我推了一下。
他轉頭看著畫。“這是你嗎?就是那個時候的若曦,若曦,若曦。。。”他在嘴裡唸叨著這個我耳邊無數次迴響著,畫中人無數次呼喊過的名字,一下子眼淚一併湧出。伸手,我靜靜地將眼淚抹去。
“是。”
“首飾?是這個簪子了。你現在都還掛著的。”尹徵看著我。
“是,這是那個摔斷了的,可能是老天爺可憐我吧,讓我找到了。”
“你想念他們了,是嗎?”他轉頭看看我。
“是。畢竟他們是我曾經的多年的記憶。親人一樣的人。他們也是你曾經的親人。血親的人。”
尹徵沒有說話,他繼續靜靜地看著那幅畫好幾分鐘。轉身對我說,
“走吧,我拍了很多照片,回去看。”
“給你洗一張大的,裝在框裡。好嗎?”
“謝謝。”這一刻我很感激他,的確,這是我所有記憶,唯一唯一還能留下的影像。他背起器材包,拉著我
尹徵謝過他的朋友,告訴他們會讓陶澤把入場券送給他們。於是我們離開了博物館。外面已經是燈火通明瞭。
在車上,尹徵開著車看著前面,問我:“你覺得雍正殘暴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他的這個問題讓我有些不敢回答,是因為作為直覺,他們兩人真的有所同,有所不同。
“那個是不是很怕他?甚至很恨他。因為他的鐵血。”尹徵總是能看透我的心思。
“怕,因為是天子。恨,或者是因為我們彼此都不理解吧。”我嘆氣地說了一聲。
“你啊。”尹徵笑笑。
“記住我的話,既已生,不念死。好嗎?你知道嗎,我很感激詹姆斯,今天看到這幅畫,我就更加感激他。沒有他,或者就沒有很多故事了。”
在車上坐著,靜靜地看著路燈一盞盞的滑過我的車窗,好像他們一樣,都一一離開了我。問我自己,究竟我懼怕四爺身上的什麼?怨念他的什麼?
天字訣
老林的事情,終於在律師的多方奔走和辯護之下,監外執行一年。因為律師辯護時候強調說,之所以行賄是因為求職之路於平民之難,並非是謀取私利。
尹徵聽完陶澤回來的彙報,總算是舒了一口大氣。他把手裡的筆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