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們屯了這麼多糧食,一來是喜,只覺收糧有望,二來是憂,只恐他們心懷不軌。至於這些糧食從何處而來,又從何時開始屯的,實在沒有細查。”說完抬了頭,望著書案之後的皇帝,但見那眸中睿智似是能洞察一切,直逼她心裡,惶恐下急中生智,只故作不解,面露疑惑的反問回去:“只不知母皇因何有此一問?或是這其中有什麼玄機?”
果然,皇帝見初蘭如此一問,只隨意的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卻也沒再逼問下去,躊躇了一會兒,終是揮了揮手,令初蘭退下了。
初蘭從南書房出來,如得大赦,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能說的她都說了,只有些話,有些事,她是萬不能說的。
如今,劉子安的陰謀她似是明白了,其實卻是什麼都不明白,他費盡心思幫那個雲平做什麼?他又與雲平相交多久了?母皇這麼多年一直對他信賴有加,他是否真的會做出背叛母皇之事?除了這件事兒外,他是否還有些不為人知的籌謀?這所有的一切她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劉子安其人心思太深,深不可測,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這些日子以來,她每接近真相一步,心中的不安便多上幾分,有個可怕的感覺只在她心中滋生——林景皓與劉子安之間定是有什麼關係的。
是單純的欣賞與提攜?還是其他?劉子安的籌謀他是否知道?又是否參與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或是,不敢知道。
她不願再往前走了,只恐路到盡頭,萬劫不復。
所以,面對母皇的詢問時,她膽怯了,自私了。
為國?為民?為天下?她只怕做不到。如今,她只想為她自己。
第五十五章
輔林巷,劉府。
書房內,劉子安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一旁的小廝不停的往暖爐裡新增炭火。屋內稀稀疏疏的飄著雪花,這冬雪似是知道自己來晚了,緊著忙著找補,自前日降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這兩日,這雪或大或小,就沒斷過。
忽然,屋外有腳步聲傳來,越走越近,未幾,厚厚的棉門簾被掀開,一小廝走進屋來,躡手躡腳地走到劉子安跟前,悄聲道:“老爺,林大人來了,在外面兒候著呢。”
劉子安睫毛微動了兩下,沒有睜眼,只側了個身,仿似沒有聽見一般,仍是眯著。那小廝見此也不再打擾,只躬身退下了。
屋外,雪下得越來越大,直把萬物染成了白色,也包括佇立在院中的林景皓。他的頭頂,肩膀,已經落了一層雪,額頭、臉頰、鼻尖、手掌全都凍得通紅,卻仍是筆直的站著,一動不動。
劉子安只在屋內安然歇著,似是完全忘了屋外雪地裡還站著個人,許久,終是睜開了眼,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卻也不提林景皓,只喝了口茶,對一旁伺候的小廝道:“寶兒,可多久沒和你下棋了,你最近可有長進了沒?”
寶兒嘿嘿一笑,道:“那老爺賞臉,指教指教小的。”說著,忙請劉子安落坐,擺了棋,二人便就下了起來。寶兒間或停下來琢磨,又或者反悔耍賴,劉子安卻也不惱,只一臉慈祥的與他說笑著,旁人若是不知,或只當這二人是一對感情甚好的父子。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的棉門簾又被掀開,這回卻沒人進來,只剛剛進來回話的那個小廝探了個頭,衝著寶兒做了個手勢,寶兒會意,衝他眨了下眼,那小廝便放下簾子出去了。他二人這一來一往,劉子安自是明白,卻假裝心在棋局,什麼也沒看到。
寶兒看了看劉子安的神色,試探著道:“老爺,林大人好像還沒走呢。”
劉子安不語,只低頭看棋,嘖嘖道:“下棋的時候最忌分神,你可小心了,只怕你要損兵折將了。”
寶兒見劉子安不理他的話茬兒,也不敢再說,低頭看去,自己的一片棋果真被圍得死死的,毫無出路,便道:“是小人棋藝不精,只怕這輩子也夠不著老爺您分毫。”
劉子安搖搖頭,道:“你這棋藝是欠火候,去吧,把林大人叫進來,讓他給你指點指點。”
“是。”寶兒得了令,連忙出了,將林景皓讓進了屋子。
林景皓甫一進屋,便忙給劉子安請安問好,他在雪地裡凍了近一個時辰,只覺四肢僵硬,好像身體裡的血液都結成冰了似的,這會兒猛地進到屋裡,只覺一陣熱氣襲來,暖和得竟有些發暈。
劉子安只像沒事人似的說道:“你來得正好,可個寶兒做個軍師。”
林景皓看了看棋局,不敢多言,只是稱是。
這邊寶兒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