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握著方向盤的十指打滑,冷汗層疊覆蓋。
刷——
後車座的玻璃,慢慢地降落下來。
朽木還有鐵鏽的氣息,帶著絲絲血腥,團團裹住了程澄。
她抬起頭去看後視鏡,一隻手,一隻青筋崩起,指甲蓋泛黑的手。
扶在了駕駛座上,就在她耳旁。
程澄叫不出來了,她只是麻木地看著那隻手,越過了她的肩膀,擦過她的臉頰,無限地伸長,直到握住了她的方向盤,輕輕扭動著,
獰笑就在她耳畔響起,帶著類似回聲的動靜。
“你讓我的車——受到了傷害。”
“你要幹嘛?”程澄抖索道,她猛地將臉扭向玻璃,試圖呼救。
另一隻粗壯的手撞入她的眼簾,重重地拍在了玻璃上。
砰!
程澄一顫。
“你讓我的車——”
“你是誰?你的車是哪輛啊?!”程澄尖叫道,“來人——”
一隻無形的腳踩住了她按著油門的右腳,她的呼救,登時淹沒在了車輪急速擦過地面的刺耳聲響中。
她連串的喊叫著,幾乎就是瞬間,車子已失去了控制,飛速倒退著,撞向了中杆!
程澄絕望地閉上眼睛,身子狠狠一頓。
車停住了。
緩緩張開眼睛。她聽到江宜月在外面焦急地叫了聲“丫頭”。程澄含著淚扭頭,江宜月緊張地站到了等候區,霍小可還癱在臺階上不動,還有很多考生都湧了出來,踮腳伸脖子,往她這輛車看。
撞杆了嗎?
程澄痛苦地想。
身子又是一頓,車子艱難地往前挪了挪。
不對……
車子往旁邊偏了偏,程澄從後視鏡內看到,本來離中杆很近很近的車尾,開始在這調整中,遠離了杆子。
車子又向前,一點一點地拱了拱。
程澄陡然明白了,她搖下窗戶伸出腦袋,“孫橋!”
孫橋弓著身子,雙臂撐住了車身,嘴角抿得死緊,陽光打亮了他晶瑩的額。
她聽到孫橋用冰冷依舊的口吻說:“白痴,乖乖坐好了,什麼都別動。”
臉頰肌肉一繃,他彎曲的腿狠狠撐地,雙臂使力。
車子在無動力的情況下,繼續遠離著中杆。
程澄回過頭,忽然想趴在方向盤上,酣暢淋漓地哭泣。
☆、第十章 飛車
對於白痴程在樁考時候,所遭受到的恐怖“襲擊”,無良女表示了深切的遺憾,極度的憤慨和高度的關注,並輔之以激烈的行動。
從江宜月那裡收到了訊息後,鳳曉白立刻解下圍裙離開廚房,變身超級司機,驅車將殺氣騰騰的無良女友送到城市西南角的東商駕校。
彼時已近黃昏,夕陽一片紅下,江宜月獨立於駕校門口,靜靜等候。她將事情有條不紊地敘述了一遍,“程澄和孫橋都在咖啡廳休息呢。”最後她這樣道。
湛藍箏看到一臉不耐煩的孫橋拉著驚魂甫定的程澄的手,雙雙走了過來,不禁很有感覺地歪歪頭,“喏。這算患難真情麼?”
江宜月微微笑,程澄一瞅見湛藍箏,仿似看到救星,哇呀一聲就飛奔過來,八爪章魚樣纏住了湛藍箏,又亂七八糟地複述了事情經過。
湛藍箏邊聽著,邊跟著他們到了那方石碑處,她轉上幾圈,羅盤針捅了幾下,又戴上了陰陽鏡,最後疑惑道:“這碑,並沒有問題。丫頭,騷擾你的鬼,有什麼目的性嗎?就是說,你能看出他到底要幹嘛麼?”
程澄回憶著說:“那個鬼……他對車子似乎很敏感。他說我讓他的車受到了傷害,很憤怒,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才襲擊我。”她無助地去看孫橋,“我什麼時候傷害過車了?”
孫橋撇嘴,“白痴。練樁的時候。你把車開得跟碰碰車一樣了。”
程澄恍然大悟,“那鬼是在愛惜車啊。那……那和顧偉峰不是有點像嗎?把車當寶貝一樣,不愛讓人亂動。”
她又對孫橋說:“可是顧偉峰還被關著呢,對吧?”
孫橋看著遠方,淡淡道:“放了。”
“放了?”程澄瞪眼,孫橋說:“剛才我和駕校的人聊了一會兒。沒證據,就得放人。不過駕校還是給他放假。”
程澄道:“你好強啊。這都能打聽出來。”
孫橋不以為然地說:“我還打聽出來,這石碑就是讓顧偉峰和他的寶貝20號車給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