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曉得那靜悟師父吃了不少苦頭……大抵是因為不喜她威脅,不管她是否曉得背後謀劃的人是徐之謙,但她曉得明珍的事,那姓王的親口告訴了她的姐姐。即便無法對證,她已站在王家之事的風尖浪口上,多少人注意著王家,就有多少人注意著她。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又過了好一會兒,楚雲飛沉聲道:“那姑娘不簡單,之謙安排的那些人走漏了風聲也未可知。”
她本來是徐之謙安排的那姑娘的丫頭,因大夥都疑心她又聾又啞,對她放鬆警惕也有可能。這位靜悟師父自然不簡單,細算起來,當年她家出事時,她不過十來歲的年紀。親眼目睹自家頃刻間滅亡,在煙花之地,為了保護自己,又故意裝出又聾又啞來,幾年不曾開口說話,想必也吃了不少苦頭,可她還是頑強地活了下來。
徐之謙動手,她有所察覺,便立即想方設法說服了徐之謙安排的那位姑娘,成功替代了那位姑娘演出這樣一齣戲。她也曉得文大人,所以最初便抱著非死不可的決心,文大人將她救活,她立即改變了主意。
她不是單單要那姓王的畜生死,她要王家也嘗一嘗當年她家的遭遇。不曉得她是如何與文大人說的,但在文大人面前,她肯定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卻在王家大奶奶孃家妹子明玉跟前,毫不掩飾地都說了。
那封送到明珍手裡的信件,肯定不是她姐姐的親筆信。那姓王的畜生,當初與她姐姐說了與明珍的事,想必手裡亦有證物。
今兒那姑娘說到淮安陳家,不知不覺語氣裡就帶著幾分輕蔑。依著她姐姐當初的心思,必然是連同那證物一道送了出來,即便這會子她將那證物拿了出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多多少少會叫世人起疑。再者,王家出了這樣的事體,陳家仍舊把女兒嫁過去,就彷彿在證實……那姑娘的擔憂不是沒有理由,明珍已成了王家大少奶奶,那關在牢裡的畜生,是陳家的女婿。就算那姓王的畜生死了,仍舊是明珍的丈夫、陳家外孫憲哥的爹,王家仍舊和陳家保持著姻親關係,一旦王家上下皆獲罪,明珍、憲哥也難逃。
明玉是深宅婦道人家,外頭的事大多靠下人打聽了傳回來。
“王大人請辭在家丁憂,想必也會趁機預謀再起,那姑娘如今身在庵堂,沒有文大人安排人保護她,她能活多久都是個問題。”明玉抬起頭來,“她是想我們安排人暗中保護她麼?”
“今兒時辰晚了,明兒打發阿陽去找之謙,我晚上回來給之謙說。”明玉並沒有告訴楚雲飛靜悟師父說了些什麼,但已開弓的箭,就沒有回頭的道理,“那位靜悟師父想必也費了不少神,說不得有她引導,文大人真能從王家挖出什麼也未可知,總之,那位靜悟師父現在死了到底可惜。如今宮裡的王貴人懷了龍胎,方保住那姓王的在牢裡安然無恙,若生下來是個皇子,不能救那姓王的一命,也能救王家。想必王家對靜悟師父,也生出幾分疑心了。”
當年那姓王的第一次見到靜悟師父的姐姐想必就在藥王廟,這一次事發同樣是藥王廟,這事不但王夫人、王大人十分清楚,想必靜悟師父的姐姐在信中,也對明珍交代清楚了。
“靜悟師父必然也知在藥王廟比不得在文大人身邊安全,但不在文大人眼皮底下,她行動就自由多了。”明玉緩緩嘆了口氣,“韓家、趙家自是不會出手相助,但三伯父卻不會眼睜睜看著王家敗了。你說那靜悟師父今兒告訴我的那些事,要不要告訴五奶奶、五爺?”
五奶奶、五爺本已有心要讓明珍離了王家,但已錯失良機,可那姑娘果真藉助文大人之力,讓王家徹底敗了,明珍、憲哥也跑不了。
楚雲飛沒說話,明玉猶豫著道:“先和六嫂商議商議吧。”
三老爺不肯脫離了與王家的關係,是相信王家定然能渡過難關再起。五爺、五奶奶若曉得了,為了說服三老爺出面讓明珍脫離王家,說不得會告訴三老爺。就算明珍真的離了王家,此後再嫁人也不容易,與其這般還不如賭一把。
那靜悟師父還真給明玉除了個難題。
這一夜明玉始終睡得不安穩,只要閉上眼,腦海裡就浮現一個姑娘倒在血泊中的畫面。朦朦朧朧卯時不到,楚雲飛穿好衣裳,見坐在床上的明玉眼圈兒下面一團黑影,不覺蹙眉:“昨兒江夫人可與你說沒說直估的事?”
明玉搖頭:“江夫人一點兒也沒提。”
楚雲飛眉宇舒展開來,安慰道:“那就別想那麼多,這會子時辰尚早,你再睡會兒起來吧。”
明玉見楚雲飛主動提到直估,想了想道:“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