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
明珍見她面帶怒色,不覺笑起來,緩緩道:“我總覺得十三妹妹應該對我們家的事很好奇才對,我日子過得怎樣,好不好,妹妹難道真不想知道?妹妹不是說恨我麼?我若過得不如意,妹妹定覺得解氣,覺得報應不爽才對。”
她特意趕來就為了說這些?明玉抬頭迎上她的目光,怒極反笑:“七姐姐說的不錯,我心裡的確有這樣的念頭,這樣七姐姐是不是就滿意了?”
明珍盯著她的臉,彷彿確定這話是不是發自內心,而後笑道:“終於肯承認了,擺出那麼一副不與我計較大度的模樣做什麼?這會子屋裡又沒有旁人,不過咱們兩個罷了。”
明玉算是明白明珍的企圖了,這樣激她不過是為了曉得京都王家的情況罷了。這一刻,明玉不曉得可憐她還是恨她。他們母子南下已近一年光景,這一年王夫人竟沒打發人來看過他們麼?依著明珍的脾氣,她怕是也沒打發人去京都。她一直沒回去,莫不是還等著王夫人、王大人派人來接她。
她也有些按耐不住了吧?
倘或王家那個李姨娘生了兒子,或者那個李姨娘把曉得的事告訴了王夫人……
明玉憐憫的目光,讓明珍暗暗地咬牙,面上卻不露,只是笑容冷了幾分,嗤笑道:“難道我又說錯了什麼?”
“七姐姐若要問王家的事,直說便罷。只是妹妹要叫七姐姐失望了,如你所說,我恨你,你們家的事,我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我也無心去過問。日子是過給自個兒的,七姐姐非要我瞧著,我若得閒,瞧瞧也不妨。”
說著就擺出送客的模樣來,明珍卻坐著不動,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屋裡又沒外人,十三妹妹這般是做給誰看呢?”
她何苦做給旁人看?明珍的話確實說到她心坎上,可這些與實實在在的日子比起來,算得了什麼?青桔的死不是為了讓明玉去恨誰,只是那時她險些就要放棄爭取,青桔只是為了告訴她,活著的重要性,要她堅持下去好好活著。死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一旦死了,就什麼希望都沒了。
明玉心裡也恨,恨得咬牙,恨不能明珍走投無路。可這些,能換回青桔的性命?
“七姐姐若是為了問王家的事,我這裡沒什麼可說的,若沒有別的事,七姐姐請回吧。”
說罷站起身來,親自去打起簾子。明珍仍舊是那幅表情,半晌才慢悠悠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朝門口走來,與明玉擦身而過時,輕聲笑道:“十三妹妹真是好命,大傢伙都這般護著你,生怕我這將死之人抖出什麼事兒來。”
明玉淡淡道:“七姐姐要如何,請便。”
送走明珍,明玉回到屋裡,自個兒倒了一碗茶咕嚕嚕灌下去。香桃幾個忙提著裙襬跑進來,見明玉好端端的才鬆了口氣。只是見她臉上怒意未消,不敢相問。
明珍還真如陳老太太說的那般,已完全走火入魔了。心裡明白,她激她為了曉得王家的情況,但也真正氣著她了。
一碗茶灌下去,心頭總算平靜下來。
卻見大奶奶撩起簾子進來,四處瞧了瞧,笑問:“七妹妹沒在這裡?”
明玉道:“剛才走了。”
說著起身讓座,吩咐香桃倒茶來。大奶奶坐了下來,因見屋裡大夥臉色不佳,不免好奇,問道:“怎麼了?”
明玉扯出一抹笑,搖搖頭道:“沒什麼。”
大奶奶疑惑卻也沒繼續追問,道:“我想著七妹妹興許還在十三妹妹這裡,沒想到她已經走了,我這裡還有一樣東西要給她呢!”
說著吩咐身邊的丫頭把東西拿進來,大奶奶道:“這是前兒得的料子,夏天做衣裳穿,不盡收汗,還透氣又涼快,我們大人倒罷了,小孩兒受了熱,身上要生紅疹子,夜裡發癢只哭鬧不肯睡。”
“大嫂留著給望哥、南哥做衣裳吧,還想著衍哥,他們兩個年紀也小。”
“他們兩個的也有,這兩匹,一匹給衍哥,一匹給憲哥。”說著頓了頓道,“想必七妹妹是去老太太屋裡了。”
吩咐丫頭送去二門上,一會子好叫明珍帶回去。卻忍不住道:“已快一年沒見過憲哥,不曉得長高了沒有,一匹料子夠不夠。”
明玉就說衍哥的衣裳多,不如一併都給了明珍,大奶奶又笑道:“憲哥再怎麼長高,一匹料子也能做一身衣裳,這個既然給了衍哥,十三妹妹就收著。”
明玉道了謝,大奶奶吩咐丫頭拆開包裹著料子的棉布,明玉沒想到竟然是冰絲。摸上去很是光滑,又柔軟,少不得又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