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幾個朋友,都讚我來錢,真喜歡我的不知道有幾個,我從小就削尖了腦袋想,我該怎麼做,他們會多疼我一點會寶貝我一點,沒用,根本出生就是個草種!多說多錯,少說也錯,不說還錯!」有些歇斯底里了,狠狠橫袖擦一把淚,身子哆嗦道,「……他救我起來,他抱我的時候,好暖和,聲音也飄飄的,又幹淨又純,我就想,那樣的人真像天上的神仙,螞蚱是要朝拜他,可就是真喜歡,忍不住,即便哆哆嗦嗦都想靠近他……後來把他弄到身邊,每天看他優雅地在眼前晃,他那種抬眼冷瞥的樣子,簡直驕傲得極了,我就感覺我一眼就能被他看到地下去……」宮雪漾給她擦淚,抱緊她不想她說下去了,可她瘋了般夢囈,聲音抽噎斷續,「然後,然後漸漸他會理我,應我,我覺得好像偷到什麼一般,高興啊,真的,我是油嘴滑舌看起來老道自信,其實都沒試過真的感情,我不敢也不會,我總覺得人與人之間虛虛實實的,我真的有那種本事和資格叫人愛嗎,但是我看過很多電視和小說,都是說王子會愛上灰姑娘,好像是個女人都會有人疼著捧著,我就催眠自己,我很有能力啊,也有吸引力的,我在這裡肯定是特別的,他會被吸引會喜歡我……現在想起好笑了,灰姑娘是善良溫柔的啊,我不是啊,我是惡人,是跑龍套襯托公主的巫婆啊……」聲音有些嘶了,哽咽嚶嚀,眼淚像兩條河掛在臉上一股一股,「我回來,他對我那麼好,一下子我就懵了……他好,真的,特溫柔,我一輩子沒這麼被人疼愛過,從來沒人珍惜我的感覺,他也沒做什麼啊現在一想,可就是讓我樂得去死了……什麼錢啊權啊都不是,原來我也是最俗的那種女人,竟然我也幻想有個人疼我……我以前總笑那些女人沒出息,弱、孬!其實我知道了,我就是嫉妒她們,因為那樣的安心和真心我求不到……」柴洛槿緊緊咬著下唇,已經破血了,還死死咬著扼住那些哽咽哭聲,眼淚卻扼不住地流淌,「我還不死心地想過一瞬,是別人乾的嗎,但是還有誰有這機會啊……你說我蠢不蠢,你說我蠢不蠢,我早該想到,那麼突然那麼好的事情,是假的啊……早就是假的了……」柴洛槿哭得咳嗽起來,大約說得太快被嗆住了,宮雪漾蹙眉給她抹眼淚,一直抹一直掉,他索性一把把她按在懷裡,聽她嗚嗚嗚,許久後漸漸哭得緩了些,只剩抽噎了。
他摩挲著她臉頰的手有些抖,他很想嘲笑她話說得顛三倒四,還幼稚愚昧,又蠢,弱得可笑……
宮雪漾撫著她頭髮,把臉埋進她頸項,輕聲道,「我是沒想到,你這麼蠢,真的很蠢……」
開始,只是利用而已,多單純的好關係,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蠢呢,叫我以後怎麼放心利用你呢……懷裡的小身體一下一下抽搭顫動著,好像那顆不夠純良不夠美麗的心臟在跳動,他更緊地圈住她,心裡疼,疼得透骨穿腸,也無奈……我無法愛你啊……但是,「我疼你。好不好,以前說過的,天下敵又如何,山水渡又怎樣,我幫你、護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柴洛槿輕輕抬起頭,兩隻眼腫如桃子,撇嘴道,「還是我疼你吧……我現在也不信什麼得到了,還是自己付出的東西比較踏實……你擔心我什麼,我頑強得很,你表情再這麼疼痛下去我明天一定會笑死的,唉,現在就想笑了……大不了是做了場春夢。」她拿起小草的前襟狠狠在臉上擦,和著眼淚鼻涕一大把,小草本來收斂的疼痛表情突然重現,這次是為衣服。
「草兒,」她突然認真地問,「如果你是帶把兒的,你會愛我這種人嗎?」
宮雪漾唰地沒了表情,推開她走了。柴洛槿擤了把鼻涕,後悔道,「草兒,我錯了……」
「滾你媽的!」
突然安靜,沒有月亮,深秋夜。
柴洛槿望著天,全身已哭得無力了。她以前從來不哭,因為嚎得再響亮也只有自己聽,既然自己哭的自己知道,那哭什麼呢……不過現在,她澀然笑,有人肯聽她哭了,也是好的。
哥,情哥,哥哥……喚你哥,因為我從小幻想有個疼愛自己的哥,這是依賴和愛意的寄託,結果,喚錯了麼……
突然又有踩著落葉的腳步聲來,小草冷著臉回來了,一把抱起她回房,「閻王巡邏,把你當野鬼抓回去可就糟蹋了人家地府了。」
「什麼時候這麼虛偽的,你明明就是關心我……」
「哼。」
「皇帝一晚上壓你幾次?」
「柴洛槿你他媽狗日的殺才一定要這樣嗎?!」
「聽聽這嚎,撕心裂肺沒心沒肺的,多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