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顯一怔,嘴角不禁帶笑,還真是能睡,跟豬一般,經過她房門口站了一會兒,聽到裡面除了呼嚕還有細碎的吧唧和哼哼聲,禁不住笑,多喚幾個侍婢守在門口道,「不用喚醒她,睡她成個豬更好。」
柴洛槿在床上滾了幾個大圈,這一夜一日做了無數美夢噩夢。先是聞從中人莊探秘回來,他們用乾坤易成功得了天下、還了小草女人的魂,順便果然恢復了草的X功能,大草回大陛自立為王,而她以女王造型左手攬著情哥、腳踩狗皇帝的頭,無數珍寶美酒流淌在地上,哥哥百般愛憐地剝葡萄餵食與她,後來在床上與情哥翻雲覆雨製造國家的下一代時,忽然右手疼了起來,有個眼神寂寞的漂亮人兒看著她問,「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她看右手燒了個洞的地方,卻是個淚珠兒形狀,後來洞越燒越大把她燒死了,醒來發現在自己的銀色路虎車上睡著了,開門還是那幾個老卑鄙朋友,對她搖頭道,「睡了這麼久,錢全給哥幾個吞光了吞光了吞光了……」
她一個機靈全身冷汗醒過來,望著雕花床頂喘氣。
伸伸胳膊伸伸腿,睡了這麼久,饒是趕了十幾日的路也恢復過來精神抖擻了,於是她縱聲高唱,「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
地動山搖。
門上輕叩,幾個侍婢嫩聲嫩氣道,「小財神,奴婢給您洗漱更衣來了。」
「進吧。」
這一喚不要緊,呼啦啦十幾人湧進來,分兩列好幾排站定,手捧著琉璃盆盛的澡豆和皂泥,還有全新的釵環錦衣、香薰綢帕、浴身香爐、妝鏡梳子低頭候著,柴洛槿一縮縮到床裡道,「不、不用吧……」
等到推門出來,已經月懸東邊、草木為影了。柴洛槿嘆口氣,每次來都沒有好好看看這封建孽畜的府邸,究竟奢華成什麼樣子,看來今日也不行了。
她回身揮退跟著的僕從道,「指王爺方向給我便可,我晃一會兒。」
就著月光順著那方向走,路過亭臺無數,想起鬼怪怨靈常在這種地方出沒,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東迷路西打撞,索性有侍衛指引,終於在失去耐性前找到鄭顯。
「王爺,我們講話不是在湖邊便是在桌邊床邊,今日總算有所突破了……」柴洛槿笑得山花爛漫,往信陽王那裡湊。
鄭顯無語張臂在那裡,半躺半坐黑臉道,「小財神不能稍等一會兒再談麼……」
她大悅繼續前移,「生意人,總要講點效率!」
那是誰睡了一整天。鄭顯遮也不是,顯得小氣露怯,躲也不行,更失了氣勢,只好保持姿勢在有些氤氳的氣氛中道,「你究竟何事……一定要在本王沐浴時說。」黑線。
柴洛槿已經趴到了浴桶邊,低頭直往下探,心不在焉道,「當然是……要緊事啊……要慢慢談的……唉——王爺怎麼不用後面那個大蓮花浴池呢。」那就可以一覽無遺了呀……
他臉黑了又紅,伸手又灑了把花瓣在桶中水面上遮掩,輕咳道,「快說!」
「唔——」柴洛槿撅嘴把礙事的花瓣努力地吹開吹開,「容區區仔細想一想,區區到底要說什麼呢……這水是藥水嗎怎麼顏色有些深啊,下面都看不到……」
「小財神!」
「在!區區只是看王爺胸前有點髒東西幫王爺搓一搓啊……」
「那是胎記!」
「不搓怎麼知道是胎記還是髒東西,如果是髒東西蓋在胎記上呢……」
鄭顯閉目忍受她的狼手,「你……對男子都是如此麼,居然看他們身子……麼?」
柴洛槿手上不停,做認真色道,「有條件就看,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看!」
他心一沉,雖然他不討厭她……非禮自己,但是這個瘋子,何嘗腦子裡也有一丁點兒禮義廉恥麼,遂垂下纖長睫毛喃喃,「你究竟在想些什麼……」
正在調戲他鎖骨的手一頓,那雙亂來的手突然收了回去,鄭顯感覺身體裡什麼東西被抽走一般,她生氣了?
睜開眼看見她若有所思的支首看著自己,又看看右手,眼神有些深有些認真,他別過臉,遮住臉上紅色。
突然柴洛槿輕笑一聲退開些,「區區的粗俗腦子簡單鄙陋得很,不外乎就是錢權食色,區區是肉食動物,過於莽撞直接了,王爺要怪便怪吧。」語氣有些凌亂。
鄭顯不說話,想這便讓她生氣了麼。他低頭嘩啦水,方才身上被柴洛槿亂手畫出來的滾燙痕跡慢慢涼了,涼得嚇人,他突然也很生氣,氣自己被一個女人撩撥成這樣,瞥眼見柴洛槿心不在焉靠牆坐在那邊看著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