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暢淋漓一夜無夢,竟破天荒起了個大早,咳,竟在中午飯時起來了。
王府丫頭手忙腳亂,響應柴洛槿的早起健美操運動,誠然對她們來說是飯後操。只見園子裡排成一個方陣,柴老師在前面帶領小丫頭和老媽子們蹦跳、彎曲、甩脖子、扭腰……最後柴洛槿示範一個高難度的抬腿觸額動作,結果成功地把鞋子踢上來擊中自己的頭部,倒地。
摸著腦袋轉去王府議事的懷誠廳,鄭顯昨晚道今日有事要出門,於是要早些與他說完正經事好回去抱神仙哥哥,生意人,總要講些效率。
「王爺在筠秀園議事,等屬下通傳……」柴洛槿打斷他話,出懷誠廳往外,邊問路邊往筠秀園去。
那筠秀園桂花重重開,清香襲人,幾條細碎青石板路交錯拼貼,指引著往園中芥子亭延伸而去,柴洛槿低頭踩石板上散嵌的琥珀眼子,蹦蹦跳跳。
忽然幾條細碎青石路合為一路,柴洛槿抬頭,卻是園中心的芥子亭到了。
桂花疊影,花葉隨風。亭中不止一人,顯是信陽王與客或屬下正交談。柴洛槿思忖半晌,還是舉步踩了過去,並且是一步慢似一步地悄悄移動,等到她蝸行至亭階下趴好準備偷聽,卻聽見四野寂寂,周圍除了風聲葉聲花落聲別無他物,於是她抬起頭往芥子亭裡瞄。
亭中四人早已聽見動靜,起身看著趴倒伸脖子的柴洛槿。
風吹過亭中四人的髮鬢,帶來柴洛槿口水的氣息。一位絕世美豔王爺,睥睨臨天下;一位書卷溫潤公子,閒散如玉質;一位倨傲俊逸劍客,肅殺可凌霄;一位丰神謙恭先生,興味飄忽然……
「好花——好景——好人!」柴洛槿起立搖頭吟哦,幾步間搶進亭裡,撐不住張開唇瓣釋放奔湧的口水……美花!美人!還是四個!F4!FOUR IN FLOWER!
柴洛槿一邊默唸著貧尼要嫁給方丈了、從此紅塵與我絕緣了一邊揩了口水搓手上前,握住小王爺的手說,「(為了貧尼的色戒事業)您辛苦了!」便轉臉對著另外三位美人嘿嘿嘿嘿起來。
風臨府的書、血、遣三君一愣,只覺一股危 3ǔωω。cōm險氣息撲面而來。
「咳,」鄭顯輕咳一聲,剛啟口道,「這是邘州小財神,初次見……」馬上只見一道小影飛過,柴洛槿已在美男叢中輪番撫摸小手。
「你從哪來打哪去家裡幾口人人均幾畝地?」熱切地撫摸書君葉裡。
「地裡幾頭牛牛是奶牛肉牛還是犁田牛?」又撫上血君的冷冽臉。
「有沒有人證物證暫住證?」閃身來到偏頭玩味的遣君面前。
鄭顯微怒,一把拉開她閃身其間,逼視,「你!」
「我,是我,」柴洛槿從王爺身側探腦出去,深情對著翩翩世外的書君和睥睨冷冽的血君吟哦道,「我是一棵孤獨的樹,千百年來矗立在路旁,寂寞的等待,只為有一天當你從我身邊走過時,為你傾倒……」忽然頭頂射來鄭顯的殺人寒光,忙接著道,「——砸不扁你就算白活了。」
一聲笑,是那一直頗感興味的遣君,柴洛槿被燦爛笑容一晃眼,忙又對著他吟打油詩,「你是風兒我是沙,你是哈密我是瓜,你是蝴蝶我是花……」寒光升級為割喉刀,馬上改口,「——你是孩兒我是孩兒他媽!」
這次連內斂溫和的書君也憋不住笑了。三人只往鄭顯處猶疑看了一瞬,便齊齊躬身道,「風臨府四部君子書、血、遣幸會小財神!」
柴洛槿被瞬間打回現實,風臨府—仇家對手—誤會重重—虐戀情深—勒馬對峙—生死兩隔—悲劇結尾……於是幻想中與三位小帥哥的感情糾葛昇華到極致然後無奈地塵埃落地,她嘆口氣道,「區區柴洛槿,幸會幸會!」
鄭顯瞅著她彆彆扭扭哀罔嘆息的樣子想笑,不知她又在琢磨些什麼,「我們諸事已畢,小財神來得正好,有事請講吧!」
有事請講吧,柴洛槿於是熱情地捏住四隻發散著熱騰騰帥氣的手掌引到亭中,圍坐在石桌邊鼓椅上,「芥子亭,好個須彌藏芥子,芥子納須彌……」柴洛槿四顧閒扯,四人認真盯住她。
「王爺不是已經省得區區意思了麼,區區只是問王爺的意思,何必跟至親盟友的千把個小鋪子過不去呢……」
鄭顯偏頭示意,遣君樓清泉道,「呵,作為盟友,風臨府當收手賠罪,作為對手,風臨府當戒急用忍,所以,那些店面的整修歸還,只在幾日之間,小財神寬心……不過,實在也沒有吞到上千個商鋪,小財神萬勿記錯了。」
柴洛槿忙點頭,撐臉做祖國花朵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