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心中一喜,卻哭的越加的厲害,越加的可憐。
“謝謝老爺,謝謝侯爺,謝謝少夫人。”她猛地掙扎開去,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不停的叩頭。
許諾西一張俏臉,卻是五顏六色,雙唇咬的發紫。
金翰林似乎喝茶喝的累了,手裡的茶盞放下時,那力道就打了點。
許澤一咬牙:“……可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了錯,自然要受罰,來人……拖出去,重大是二十大板。”
這次輪到錦好手裡放茶盞的力道大了些,笑得和煦的看著金翰林:“侯爺,今日是三朝回門,祖父和父親怕是等急了,咱們是不是早點過去,陪著祖父和父親說說話,可好?”
許澤氣息頓時粗了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重打四十大板。”四十板子下去,只怕葉氏的屁股要爛了。
許澤說完,就轉身,不敢再看一眼葉氏,他是不忍再看自個兒愛妾悽慘,驚駭,無助的神情——我是有心無力啊,你該明白的。
“謝老爺成全……”
不管葉氏心裡怎麼想,可是面上卻是表現出很明白許澤的樣子,臉色蒼白如雪的道謝,只是威遠侯府的下人,性子似乎都挺急的,還沒容她將話說完,就被丫頭婆子給拖了出去。
片刻之後,就聽得一陣陣的哀號聲音,傳了過來,比起殺豬時的豬叫聲,應該算的上好聽一些。
錦好聽著這殺豬聲,對金翰林的景仰,如同黃河之水滔滔不絕:溫水煮青蛙,這煮的太到位了,這軟刀子捅的,真讓她伸出大拇指了。
葉氏最得意的就是許澤的寵溺和維護,金翰林卻讓許澤親自下令,這是要從精神上滅了她的信念。
“翰林,這時辰也不早了,你們也該去朱家了。”許澤的神色掩不住黯然,吩咐府裡的下人:“你們也都各做各事吧。”
眾人聞言,不著痕跡的瞧了金翰林一眼,也就退了下去。
“慢著。”金翰林淡淡開口,眾人立刻又收住了腳步,等候新主子的發言——眾人心裡都明白,這威遠侯府真正當家的人是誰。
你還嫌棄逼迫的不夠嗎?
貓你殺了,人你打了,氣也出了,你還想怎麼樣,難不成要連他這個父親一起打了,才甘心嗎?
許澤一口的鋼牙,差點給咬碎了。
“翰林,你還有什麼事情嗎?今兒個是你媳婦回門的大日子,可不能耽擱了,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兒個再說吧。”許澤擠出笑容,做出慈愛父親的樣子。
“老爺說得是,三朝回門可不是小事情,我這就讓人開庫房,將禮品準備了。”他頓了頓:“我那丈人,可是文武雙全,府裡那幅萬馬奔騰圖送他最是合適不過,老爺您說呢?”
萬馬奔騰圖?
這個敗家子,虧他想得出來,那可是他花費了無數精力,金錢,耗時長久,才得了來的,可謂是他的眼珠子,心尖肉,是打算將來就是閉眼,也要收在棺材裡陪著他的,他居然一句話,就輕輕鬆鬆要拿去討好他的丈人。
可是此刻他能說不嗎?
於是,他就是心疼的要被掏空了一般,狠狠地咬了下唇,再抬頭的時候,就是一副慈父的表情,笑著點頭:“翰林有孝心,朱三爺文才武略,那萬馬奔騰圖能落得這等人物的手裡,最好不過。”
金翰林很是高興道:“就知道老爺和我所想一樣。”
聽得許澤差點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敗家子,哪個和你一樣?
金翰林站起身子,對著錦好笑得柔如春風:“夫人,你一向最是厭惡貓兒,我這就讓人將府裡的貓兒都滅了,日後再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錦好嬌嗔:“昨兒個不過是被貓那綠油油的眼睛給嚇到了,你今兒個就這般,可算是小題大做了。”
許諾西聽得這話,猛的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兩個笑得柔情蜜意的男女,他們……恨恨地將目光轉向許澤,卻見他神色波瀾不驚,一副沒聽懂的模樣,不由得眼淚流了出來。
金翰林扶著錦好,夫妻二人在眾人驚訝,羨慕,甚至崇拜的眼神中離去。
貓兒的事件,以葉氏的板子,許澤的肺炸,許諾西的胃痛,以及眾位下人的複雜情緒中收尾。
不過,整體事件,讓眾人明白了一件事情,惹天惹地,別惹新夫人——因為侯爺會生氣,侯爺生氣了,板子就到了,不想屁股與葉姨娘一樣爛掉,在少夫人的面前,最好夾著尾巴做人。
這一驚一乍的早晨,可謂是戲劇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