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梁肇啟已率兵前去德陽門下,他下令開城門,所帶領而去的三十萬兵馬與卞耶軍隊廝殺在一起,興戰於城門外。
訊息不斷傳來,梁肇啟佈下雁回陣夾擊卞耶軍隊,將陸玦逼退二十里外,轉陣型再攻之,又退卞耶軍。
大雪簌簌直下,凌鈺坐在梁肆啟身側聽這些訊息,早已心驚肉跳。
162 賜死凌鈺
梁肇啟說他必定退敵,他肯定是用了全力在退敵,用盡智取。或許他領軍的能力不比陸玦,但他卻懂一個謀字。
坐在乾延殿中,殿內燃起的火爐散出濃濃暖意,而凌鈺內心卻漸漸變得涼。
梁肆啟坐在龍椅上大笑,“原來我們胡國也有一個干將,不必任何人差的干將。阿允做得好!”
凌鈺附和笑道:“允王確實足智多謀,但是也要小心有詐。”
“怎會有詐,只要阿允將陸玦逼至撫遠,他絕對難逃圍困。”
凌鈺心驚肉跳:“撫遠?”
梁肆啟得意滿面。
“撫遠又在哪裡?”
“王都城外,陸玦再退就已進入撫遠之境了,那裡四面環山,地勢又如盆地,相信阿允早已在那裡備好了埋伏。”
凌鈺起身就要告辭,只道是自己身體不適,她急急回到殿中,響起陸玦曾經的吩咐,派爹爹去通知這宮中陸玦留下的可信之人。只是爹爹尚未來得及去,已有訊息再次傳來。
埋伏來了,中了埋伏,果真如梁肆啟所料會有埋伏!但是這埋伏卻不是針對陸玦,而是梁肇啟。原來陸玦的退並非是敗退,而是有意引敵方入甕。撫遠一帶全是青國的兵馬,陸玦退至那裡,已引了梁肇啟入陷阱。
轉眼,局面已經扭轉,陸玦伏擊胡軍二十萬兵馬,而梁肇啟身邊所帶的餘下兵力護送他出撫遠後已是筋疲力盡,再無攻勢。
梁肆啟速速召回梁肇啟,再派兵力去交接。卞耶軍隊乘勝追擊。不知何時趕來的陳公竟突然出現在路上。斬殺胡國兩大將領,懸其人頭於胡王都的德陽門外。
得聞訊息,梁肆啟震怒不已,他揮劍斬殺了前來稟報前線戰況的小兵。令金鑾殿中的文武百官惶恐俯首,大氣都不敢出。
梁肇啟的平安歸來讓凌鈺懸著的一顆心漸漸放下,乾延殿內,她聽聞他已到達王宮立馬過來看望,只是梁肆啟在側她不敢多說什麼。
“陸玦竟如此卑鄙,寡人輕料他了。”梁肆啟咬牙冷笑。
梁肇啟道:“這算不得卑鄙。只能道他比弟弟更懂謀略。也是我的急功近利造成這樣的下場,哥哥,您處罰阿允吧。”
“你是寡人唯一的弟弟,寡人怎會處罰你。”梁肆啟甩袖起身,“寡人去軍機處,你身上還有傷,且先回殿中去休息吧。”說罷,梁肆啟已攜宮人離開。
大殿只剩他們二人,凌鈺這才有機會與梁肇啟單獨相處,她問:“你受傷了?”
“小傷。”
“我看看。哪裡?”
梁肇啟搖頭:“不礙事。”
凌鈺上前:“你無事吧,若真的有事不要瞞著天子,輕傷也得治啊。”
梁肇啟靜默一瞬,抬眸來問:“阿鈺,是否你心中,我已許多不堪。力不能敵。”
凌鈺愣住:“你怎會這般想,我並沒有這樣覺得。你能平安回來,我太高興太欣慰了。”
梁肇啟淡聲輕笑,“是麼,可是我覺得自己在你身前太失敗了。”
在心愛的女人身前落得慘敗而歸,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覺得失敗,都會難抬起頭。
只是凌鈺沒有想到這一點,她一直安慰:“真的不會啊,我很擔心你的安危,不願意你出事。你平安回來了我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可是我的平安卻是用兩大將領的人頭與無數士兵的性命換來的。”
凌鈺啞然,她在想如何來安撫梁肇啟時,他已轉身出了殿門。
外面冰天雪凍,放眼滿目都是皚皚白雪。梁肇啟頎長而單薄的背影漸漸遠行在這片白色裡,只剩深淺的腳印一路延生。
凌鈺怕他出事。急忙跟著出去。外面的積雪深厚,她一面呼喊梁肇啟的名字,一面放快速度。
只是她又挺著大肚子,走出一段路便覺體力不支,氣喘吁吁,她扶住腰輕聲呻/吟,前處梁肇啟聽聞終於停下腳步。他轉身見凌鈺扶腰低低呻/吟,急忙加快腳步,“你怎麼了?”
俯身,他忙來扶住凌鈺。
凌鈺捂住小腹,有些喘息道:“你別走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