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已的身體,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儘管心中早有所準備,只是沒有料到會來得這麼的快。
體內的未消除的毒素,已經開始慢慢發作了,這只是剛剛顯現而已。這副身體,會越來越弱,直至倒下去,再也無法站起來。
在那之前,她必須將一切都準備好。
聽完了宮醫的診斷,殷震海舒了口氣,說道:“我就說嗎,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個瞎子了呢?君先生,既然宮醫都這麼說了,你就不用太過焦急了,好好的養病,過些時日,眼睛自然就會好了,你就別擔心了。”
“有勞南院大王費心了!”
“都是自已人,不必客氣。這次君先生能夠回來,我真的是很高興。”
“再次見到南王,嚴君也很是喜悅。只是,身子不濟,沒能與南王施予相見之禮。”
“既然回來了,以後多的是機會,不差在一時。對了,我是不是該換個稱呼了?不能再叫你君先生了?”殷震海想到莫嚴君的身份,問道。
“慚愧,慚愧!之前一直用了假姓名,還望南王不要見怪才是。”莫嚴君道。
“名字換不換的無所謂,只要人是原來的人就好。”殷震海爽朗的一陣大笑。
莫嚴君也跟著笑了幾聲。
殷震海緊接著又說道:“真是想不到,嚴君你就是龍陵國聞名遐邇布衣國相,更加令人吃驚的是,你還是名小女子,真是應了那句話了,巾幗不讓鬚眉,當真是女中豪傑。”
他的這聲嚴君,叫得很是順口親近,聽得殷震廷微一皺眉,低沉的開口道:“三弟還是喚原來的稱呼吧,她真實的身份,本王並不想讓太多人知曉。”
“可是,為什麼?嚴君她已經離開了龍陵,而龍陵的國君也已經知曉,就算是公開她的身份,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二哥為什麼還要隱瞞下去?”殷震海對於他的這個決定,大惑不解。
“本王自有打算,你不必多言。”
殷震海張了張嘴,見他一臉的陰沉,頗為識像的住了嘴。
“明日一早,你便過來。現在,你可以回南院了。”
“可是——”殷震海瞅了眼莫嚴君,想要說什麼,被殷震廷一句,你可以走了,給生生打斷。
深識自已王兄的脾性,殷震海摸了摸鼻子,跟莫嚴君打了聲招呼,跟著退出了王帳。
莫嚴君聽著他退出去的聲音,這才問道:“國君有意隱瞞我的身份,可是有什麼打算嗎?”
殷震廷走近,坐到她的身邊,說道:“如果現在便說出你是龍陵國相的身份,只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穹櫨和龍陵雖說是友邦,卻難保沒有人置疑你來穹櫨的動機。輕易拋卻國相的地位,並不是一般人能夠相信的。”
“還是國君想的周全,只是也不能一直這樣隱瞞下去,終歸是有說破的一日,不是嗎?”她的身份並不是什麼平民百姓,可以輕易隱藏下來。身為龍陵的國相,太過引人注目。特別是,她還不知道子毅會怎麼處理她離開龍陵一事。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將事情外洩。於其被別人掀穿,還不如先行說清楚的好。
“此時時機尚不成熟,再過些時日吧。眼下,最要緊的是將你的病治好,其他的等以後再說。”殷震廷握住她一雙冰涼的手,輕擁她入懷。
莫嚴君溫順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身體的虛弱,加上眼盲的突然襲擊和滿腹的心事,讓她整個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靠著殷震廷溫暖的胸膛,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察覺出懷裡安靜的身軀和變得均勻的呼吸,殷震廷低下了頭,看著她削瘦單薄的柔肩,還有那微合的眼睫下透著淡黑色疲憊之色,只有睡著時才會顯現的柔弱,複雜而難辨的情緒閃過他的眼底。良久之後,粗獷的臉上,顯現出連他自已都未曾覺察出的溫柔。
莫嚴君再次醒來,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
身旁帶著溫度的氈褥提醒著她,曾經還躺著一個人的事實。說不出此時心中是什麼樣的感受,只能用五味陣雜來表訴。
半夢半醒之間,她被一雙鐵臂緊擁在懷裡。那股熟悉而霸氣的味道,不用看也知道。
除了他,還能有誰。
從決定跟他回穹櫨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經估料到這樣的情形。
對於早已經有了那樣親密關係的兩人來說,再想要談授手不親之禮,一如天方夜話般,毫無實際可言。
更何況,對方是一貫霸氣,說一不二的穹櫨之王。
於他來說,相擁而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