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放進哪怕一隻蒼蠅。”
“是。”阿堵斂顏。
南司月的手從門上垂了下來,衣襬微動,人已經慢慢走了進去。
門外,廝殺仍在繼續。
眼見著南司月進了門,那些躲著的暗衛幾乎傾巢而出,地面波浪般浮動著,一個個鬼魅般的人影,從許多意想不到的地方鑽了出來,一度衝散了舞殤佈下的陣仗。好在南王府這些人也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如果一個缺口被開啟,左右前後皆可補上,雖然損傷嚴重,但仍然牢牢地擋在門口,將那些攻擊全部阻在拱門之前,確保門內的王爺安全。
南司月已經越過淙淙的流水,越過修建精緻的石橋,清清淡淡地走到夜之航面前。
夜之航手臂輕舒,引了一個讓座的姿勢。
南司月也不客氣,他優雅地坐到了夜之航的對面,端起面前的白子。
從關門到開門,不過是短短半刻鐘的事情,珍瓏局未擺完,他仍有勝算。
“你和你母親長得很像。”黑子落,夜之航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說。
南司月動作一滯,“閣下認識我母親?”
白子落。
南王王妃自小深居簡出,嫁人後,更是一入侯門深似海,她又不是劉紅裳那樣張揚的女子,雖然人人都知道她的存在,但認識她的人應該不多。
“見過。”夜之航眸色微暗,落棋的動作,卻沒有一點停頓。
南司月拈著白子,望著棋局,皺眉輕吟。
他的動作和神情都是溫和的,看上去那麼樸素無害,可是棋盤上的,夜之航的攻勢是凌厲的,那是久經戰場後的狠絕犀利,每一字都在要害,幾乎針針見血。
南司月漸覺吃力。
可是談話仍在繼續。
“說起來,老夫與你父王爭了那麼多年,最後的贏家,還是你父王。只是……”夜之航輕輕地唏噓了一句。
南司月接過他的話,冷淡地答道,“只是,他贏了閣下沒幾年,便重病而亡。人再爭,也爭不過命。所以,如今我可以與並肩王對弈於此,而父王,卻已經成為了一抔黃土。”
聞言,夜之航亦是慼慼。
是啊,當年老南王與他爭得那般厲害,如火如荼,水火不容,為了爭個輸贏,他甚至不惜逆天改命,可是結果呢?
他已經是個垂垂老矣,只想補償自己兒子的老人,而那個意氣風發的勝利者,則早已長埋地底,化成了一堆白骨。
甚至於,那位讓他們兩個最終走上敵對的紅顏,如今,也是白骨一堆。
這世上,到底什麼才是值得你去爭的?
“你母親……她後來好麼?”夜之航輕輕地嘆息一聲,終於將話題轉到了家常。
“父王去世後半年,她也因鬱生疾,不治而逝,現與父王合葬在臨平。”南司月說起自己的親生父母的生死時,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又能有什麼變化呢?
他們都不曾管過他,甚至於父王母妃的面容,南司月也已經記不清了,唯一記得的,是父王死的時候,母親撕心裂肺的哭泣,那一連聲的‘錯’‘錯’‘錯’。
他們也許真的是伉儷情深。
可如果真的伉儷情深,為什麼母親總是冷漠的,又為什麼又一個劉紅裳?
上一輩的事情,南司月從來沒有想過去追究,他們有他們的想法,而他,只是不得不去承擔他們留下來的後果,那只是他的責任。
亦只是責任罷了。
夜之航聞言,目光一動,不知為何,竟有點悲慼。
南司月的注意力卻已經全然集中在棋盤上,一會兒功夫,大半江山已經鋪滿,夜之航依舊處於優勢。他到底是久經沙場,步步為營,謀算千里,讓人防不勝防。
南司月有蹙了蹙眉,修長的手指在瑩白的棋子上扣了扣,然後,毅然地放在了中間。
夜之航愣了愣,這樣拙劣的一著,確實打亂了他的思路,他猶豫了一下,終於決定將中間的這一片先行吃掉。
如此,四角得以喘息。
南司月開始反擊,每一步都很險很急,便好像一個急於送死的毛頭小子。可夜之航漸漸不敢輕動,因為,南司月每犧牲一次,便會在下一次,扳回更多。
門外的廝殺聲越來越大,刀劍入骨肉之音已經不足為奇了,甚至還有零碎的爆炸聲,舞殤的呼聲也漸漸急躁。
看來,外面的情況並不客觀。
南司月卻恍若未聞,仍然清清淡淡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