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點。
封言的事告訴我一個深刻的道理,世上沒有萬無一失。
演五以為自己無懈可擊,反而被我利用;我以為自己勝券在握,險些喪命。
可見為人行事還是得給自己留點餘地的。
老妖側目一笑,低垂下眼眉望著自己的雙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輕搖了搖頭,“五爺以為陳大人下葬了,逍遙散的藥效在他體內散去我就沒有證據了?”
演五收了笑意,冷眼盯著我,“你……不會,不會,除了死狀我沒留下任何破綻。而他的死狀也只能證明他是被人殺害而非自殺,並不能證明我就是兇手。”
我從袖口緩緩的拿出兩節短繩,“五爺當然留下了,還不只一個。”
演五失聲尖嘯:“不可能。”
許是太過激動引發舊傷,演五一陣劇烈的咳嗽迴響在空蕩蕩的牢房裡。
我待到演五情緒稍微平復,繼續說道:“假設陳大人真的要自殺也不可能準備一條長度這麼正好的繩子,繩結處那麼短連一點多餘都沒有他是怎麼綁上的?”
演五臉色一沉。
“而且切口很新,繩頭又是一樣長,這顯然是繫好後剪的。對麼?”
演五不由的點了點頭。
“試想陳大人若真的想自殺,哪來的心情做這種事?就算他真的做了,那剪刀呢?剪下來的繩子呢?現場並沒找到。是你放在驗屍箱裡帶走了吧!這是五爺的第一處破綻,也是最大的破綻。”
演五靠著牆,倒吸一口氣。
“五爺是個驗屍老手了,自然明白上吊自殺的人,腳和凳子間的距離要剛好吻合,所以帶了一條足夠長的繩子。至於為什麼要剪掉繩結處的繩子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五爺的習慣。”
演五闔上了眼,不住的搖頭,“演五小瞧公子了。”
“演五爺你小瞧的何止洛某一人?五爺太自負了!”
“五爺自負到連罪證都沒銷燬。封言潛進五爺的房間,不但找到了這兩節切口吻合的短繩,同時還找到了你塗過逍遙散的那塊染血的布。五爺說,這是不是鐵證?”
演五失聲慘笑,面容幾近扭曲,“鐵證,鐵證,確是鐵證。”
我手指敲擊著椅子扶手沉聲說道:“五爺最聰明的是把現場偽裝成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自殺現場,甚至有兩扇窗都是開著的,正是因為普通所以失去了所有指向性,也就是說兇手可以是任何人。”
演五仰著頭長嘆一聲道:“我演五,六歲就跟著師傅驗屍,見過的死人比活人都多。慕容家花了大工夫栽培我,我演五驗屍成千上萬,只會毀屍滅跡。幾十年,我看了多少屍體,就看了多少種殺人滅跡的方式。知道麼?越掩蓋就越容易露出破綻。陳大人是不是自殺,還不是就我一句話?即便不是密室也不能證明他就是被人殺的,不是麼?”
我心一驚,六歲?難怪我覺得他身上那股陰氣像是與生俱來的。
我吞了口口水,“我不認同五爺的做法,但我佩服五爺的才智。五爺心細如塵,現場不是密室,
留門比留窗破綻大的多。陳大人不可能晚上不栓門,也不可能早上開了門再上吊自殺。”
演五點了點頭,長嘆,“演五這輩子從不想活人的事,想的多了,心自然細。”
“我想了很久才明白,為什麼沒關上的那扇窗會是那個方向的,陳州府實在沒什麼理由開那個方向的窗,那外面是樹林,茅房也在附近,背光視野也不好。你竟然考慮到了前一晚的風向?那兩扇窗是背風向的。前一晚是大風天,若是開了迎風向的窗將會是個致命的破綻,等同於告訴別人,窗栓是陳大人死的那天早上才開的。因為若是昨晚就開著的,這麼大的風必然會把窗吹開,而陳大人不可能這麼冷的天晚上睡覺不關窗。可惜的是五爺跳窗逃走時,窗稜勾到了你的衣服,很輕微,只有幾絲布,五爺自己都沒察覺。但恰好被我看到了,在你的房間找到了和它吻合的那件衣服。這是五爺的第二個破綻。”
演五悽聲啼哭:“師傅早就說,我幹那些傷天害理的勾當遲早遭報應。這就是演五的報應。”
忽然,演五又放聲狂笑,“要不是邵將軍來找陳州府,慕容琰怕陳州府反叛告密,就不會匆匆下令讓我先你們一步,殺人滅口,我也就不會這樣漏洞百出。”
我冷著臉淡淡說道:“這是人命,不是遊戲。”
演五斜眼冷笑,揚起手指著老妖,“你我都一樣,我為慕容氏賣命,你為他賣命。哪日他叫你殺人,你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