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問你一句,是不是鐵了心阻梗老十四領這個西北將軍?”
胤禩一笑,“我打量是什麼,原來是這麼檔子事。阿靈阿非要犯這軸,我拿他沒轍。”
胤禟拿手上的胭脂扣磕碰著腦門,看都不看他兄弟一眼,“八哥,我知道你這幾年憋屈,可帳不能賴在別人身上。當初要不是你認準了一條道走到黑,我豈能跟著興風作浪?你從宗人府放出來那日進了乾清宮,皇阿瑪跟你說什麼來著?你到如今依舊守口如瓶,但兄弟我也能好歹猜出個七八分來。得,那時候年輕不曉事,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而現如今呢?這幾年誰不知道,老爺子恨不得把咱各家的地縫子都掃了一遍,唯恐哪個犄角旮旯藏著貓膩。說白了他就是死活防著你,你還能指望誰去?我這幾年也悟出來了,是皇子,就得安分守己地守著自己那點光亮,像咱們前幾年那樣鋒芒畢露,成了天出二日,國有二君,他豈能容你?他如今是唯恐抓不到你的錯。我早說了,你不如修身養性,任他們爭去。”
胤禩退到視窗,瞭望那一派蒼遠的淡色,沉吟道,“你說得很對,我又何嘗不明白……”他衝窗外背手侍立,“可是老九,你別忘了,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的人是你,如今勸我急流勇退的也是你。”
胤禟玩弄著辮梢上的墜腳,嗎擦著眼皮道,“八哥,這話可得說清楚,一個巴掌拍不響。再說,此一時彼一時矣,不得不以退為進。咱們趁這時局,還有機會把胤禵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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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走運道的是他。”
胤禩踱步道,“是啊,這是個絕佳的時機,誰臨危授命領了西北的重兵,誰就是皇阿瑪的繼承人……”
“你我都不是這塊料,唯有他最適合,好歹還是咱們的兄弟,八哥,就當我求你……”
胤禩像迎風嚥下一盅酒,“若是放在六年前,興許我就會應了你。”
“六年前?”胤禟沉吟思忖,卻早已記不起什麼,卻依舊責問道,“你竟如此意氣用事?算我錯看了你。可你得想想寶琪,還有你的兒女,你忍心讓他們因為你的一時意氣斷送了終生?聽我的話,退一步咱們還大有可為。”
胤禩冷笑道,“你我皆生在天潢貴胄之家,是凡人眼中的金枝玉葉,哼,金枝玉葉!可我本就是個卑微落拓之身,縱便有姻緣天倫,亦不是我可以隨心所欲取用的。你最懂得我,奈何不知,我已蹉跎破落半生,這顆心早已銷蝕得千瘡百孔,現如今又何惜一己有限之身?再者,老九,你是個將才,昔日為我所用,今後也能為別人所用,可是我……”他緩緩回身,看到胤禟背向而坐,卻開啟手中的胭脂扣,在手鏡中窺探著他,圓鏡中映出胤禟的一隻眼睛,極精緻的重瞼在翕張之間,透著梳骨的寒意,“我若失勢,必不為人所容。想要抽身而退,奈何身不由己!由是縱便是萬劫不復,亦只得無怨無尤。從今往後,你欲行事,我不會阻攔,可是我的事,你也不要管了。”
“你!”胤禟的火氣一下子衝上頭,往前踱過幾步,卻把手掌沉沉按在條案上,壓低了心緒說道,“你這是要逼死我。”
胤禩端詳胤禟片刻,說道,“兄弟,你是不是被老十四抓著辮子了?我看你眼眶發青……”他伸出食指,被胤禟躲過了。豈不知不如意事常八九,能與人言無二三。
言盡於此,無須再道,胤禩忽然放鬆地笑了,像是破冰的一縷春風,“今兒冬至,你表姐讓廚上預備了水晶角兒,留下來用吧。”
“你們別把我逼急了,逼急了大夥兒一拍兩散。”胤禟恨得咬牙切齒,說罷抽身而去。
戊子月甲辰日,宜驅月恩,宜求嗣。寶琪帶了接生婆大哈蘇給錦端摸胎,一進琴操苑,丫頭如意便迎將過來,未及通報與錦端,大哈蘇說要小解,如意便領了她往後園子去了。寶琪獨自移步明間,剛要挑簾進去西次,卻聽見胤礻我與錦端在談話。
錦端道,“……旁人都說我若對你講了什麼話,你沒有個不依的,這話裡倒有三分講我不守從夫之道。我向你進幾句良言,你若聽了,倒不枉我擔這罪名。”
胤礻我道,“你說,若是有理,我自然會聽。”
寶琪在槅子外聽了,覺得可笑,正要進去奚落他們幾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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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錦端說道,“以後你那幾個兄弟的事,你不要再摻和了。”
寶琪心頭一驚,便隱在槅子外文竹架底下,細細聽起來。只聽見胤礻我說道,“你這話沒頭沒腦的,叫我怎麼聽?”
錦端道,“而今你已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