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抖的厲害,莫不是染了風寒,陛下怎叫娘娘親為我斟酒?我自知受不起。”
蕭子墨唇角掛著輕蔑的笑,艱難的站起身,伸出手去夠那仕女托盤裡的酒壺,奈何手腳疼的仿似被利劍穿透心臟。
肩胛骨被掙的發出脆響,想是斷裂了,手上的斷筋處因為拉扯而溢位血來。
伊吾有些坐不住了,當日以金針挑斷他的筋脈,因為自己知道位置,下手不重,只是為了叫他疼,叫他無法動彈,可從未想過叫他殘廢啊。
他現在沒有絲毫武功護身,斷筋處若是見了血,半個時辰之內如不能及時救治,怕這一生都難以好了。
囚徒(六)
想起身拉他卻被他以蠻力按住,他知道蕭子墨這個動作是下了多大的賭注,全身筋脈,他只給他留了脊上的一條主脈絡,且已用內力封住。
如今他衝破了他的封印,血脈倒流,逆湧至胸腹,傷及臟腑。
他抬頭看著他,不知道是什麼撐著他筆直的站在那裡,那修長白皙的手,帶著別人看不見的傷口,溢位針尖般大小的血珠來。
他卻猛地用力,握住了那酒壺,將案几上的酒杯斟滿,之後執起,對著蘭君一笑,伊吾看到那個笑臉,也在之後的許多年裡,一直無法忘記那個笑臉。
他從沒見過蕭子墨那樣的笑,幾絲輕哂,幾絲自嘲,幾絲滿不在意,和幾絲到骨血裡的痛恨。
他抬頭看著他,血從他口中湧出來,他卻沒有吭一聲,將那腥甜和著杯中的酒,盡數嚥了進去。
一杯酒,他用盡了全部力氣,杯落酒灑,他手腳上的傷口沾染了那酒,跌坐在軟席上,卻強撐著不叫自己倒下去。
伊吾認得那酒,那是烏蒙國自制的蒼耳酒,日常制蒼耳酒中,都加入‘獨活’這一味藥,對治理傷骨斷筋有很好的療效。
他知道,雅嵐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也非卑鄙狡詐之輩,縱此次他有意帶走蘭君,也定然知道,蕭子墨不會輕易放手。
他算準了蕭子墨會與他對決,所以才備了這烏蒙王室的上乘藥酒,想叫蕭子墨養好傷,最後來一場男人之間的對決。
可他不知道的是,昨日蕭子墨用的催動蛹屍的藥粉,是‘獨活子’製成,獨活子與獨活性相剋,會在病患體內形成一冰一火兩種極端戾氣,斷筋傷骨之人用後,不死也殘。
若放在往日,蕭子墨身上有曠古的好功夫,興許能保得一時無事,可如今,他不過是比常人還要虛弱的病患,這獨活子與獨活並用,與要了他的命,並無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