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一會兒,又說:“與我分道而行的三萬精兵今晚到金州,我已傳令他們連夜趕赴松城縣。明早到達,先他們安營紮寨,先休整一天,再謀劃如何與西魏打第一場仗。”
項懷安有些為難,說:“沈將軍,西魏兵馬就快攻下松城縣了,還是……”
“項大人放心,那是詐傳,有可能是細作想擾亂軍心,故意放出的傳言。我昨晚派出五十名暗衛譴進西魏大營,今天早晨他們就傳來訊息,說事已做成。估計西魏的兵馬這兩三天攻不了城,有我在,項大人不必憂心了。”
沐元澈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瓷瓶,衝沈妍晃了晃,嘻笑著說:“這種藥是我在苗人寨子裡繳獲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放進水裡,人畜哪怕喝上一口,就能拉上兩三天。有飛狐營的細作給我用過,我喝得太多,深受其害,知道威力。”
“哦,這種藥……呵呵。”項懷安是讀書人,見沐元澈當著沈妍說如此隱晦的話題,毫不避諱,他覺得很尷尬,卻一時想不到該怎麼圓場。
沈妍靜靜聽他們說話,眼底流露出笑意。都說兵不厭詐,碰上沐元澈,就變成兵不厭損了。其實,沐無澈的話已經說得夠含蓄了,若不是有她一個女孩在場,估計沐元澈會說:西魏官兵現在都拉得提不上褲子了,哪還有心情和力氣攻城?
“妍兒,應該知道我找你來幹什麼吧?”沐元澈擺弄小瓷瓶,目光別有深意。
原來是沐元澈找她,至於幹什麼,看他那陰損的神態,就不言而喻了。
“為醫者有醫德,我從來不做那種藥。”沈妍很痛快地拒絕了。
項懷安明白了,問:“沈將軍也想製造一些洩藥給西魏兵馬用?”
“我想到一個好名字,這藥就叫一洩千里吧!”沐元澈捏緊瓷瓶,得意洋洋。
沈妍忍俊不住,玉手掩嘴,笑出聲。這就是沐元澈舉止言談的風格,如有雷同,翻版必究。沐元澈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恐怕做藥的事她也避不過去。
“不能再做洩藥,西魏人很狡猾,他們吃一次虧,再用同樣的方法,就起不到作用了。”沐元澈尋思片刻,看向沈妍,又說:“要是能做一些讓人聞到氣味就昏迷不醒的藥毒、迷香之類就好了,以前聽說西域有這一類奇藥。”
沈妍皺眉,說:“那些奇藥都千金難求,沒有熟人介紹,根本買不到。而且奇藥都根據秘方所制,秘方比製藥者的性命更貴重,絕不外洩,不是誰想做就成做的。我翻閱過許多醫書,裡面都沒有這一類藥的記載,我確實無能為力。”
沐元澈並不著急,“你先想一想,我並不急用,打仗還是要真刀真槍拼殺。”
項懷安點點頭,衝沈妍使了眼色,“妍兒,你先回去吧!”
沈妍微笑行禮,剛要出去,又被沐元澈攔住,交待了幾件瑣事。沐元澈在濟真堂住了兩天,有些事情比沈妍想得更周到,這令她很欣慰。
離開水榭,沈妍回到內院,跟汪儀鳳閒話家常,又哄逗白肉糰子玩了一會兒,才離開府衙。她回濟真堂交待了幾件事,出來買了些糕點零食,就回家了。
走到半路,馬車突然停下來,沈妍掀開簾了,看到汪耀宗風塵僕僕,攔住了她的車。沈妍趕緊讓汪耀宗上車,讓白芷調轉車頭,去了汪家的宅院。
“舅舅從哪裡來?怎麼這麼急?”
汪耀宗拭去汗水,答道:“我剛從京城回來,聽說平安州和邊郡失守了,連車都不顧不上坐,就想到濟真堂尋你商量對策,剛好看到你的馬車過來。”
這幾年,汪耀宗成了濟真堂最大的原藥供應商,賺得盆溢缽滿。去年,金財神和沈妍計劃要在京城開濟真堂最大的分號。汪耀宗聽說這一訊息,就親自去了京城,在京城置買宅院,結識藥商,準備在京城安家落戶,大展拳腳。
沈妍很迷糊,兩城失守是她能干涉的嗎?汪耀宗要找她商量什麼對策?
“我不明白,還請舅舅直言。”
“唉!這幾個月,趙管事在平安州和邊郡採買了八千兩銀子的原藥,付了一半的定金。原藥都準備好了,要運到作坊,一打仗,就被西魏的兵馬劫了。”
“兵荒馬亂,誰有辦法?我通知紀掌櫃,先讓他用別人家的原藥。”
同樣給製藥作坊供藥,沈妍給汪耀宗的收購價格比別人高一成,而且都是優先採用。汪耀宗做事也公道忠厚,即使檢查不嚴,他也未以次充好,信譽不錯。
“主要是一下子損失了四千兩銀子,你舅母的意思是……”
沈妍明白了,藥材被劫,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