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寒,“人非常多,據我估計四五十人不止。”
為了對付他們區區十數人,對方竟如此狠下殺手,不讓他們死乾淨是不罷休的了?到底是誰恨他們至刻骨?
“楚將軍能突破重圍,也算萬幸。”趙宸如釋重負般的笑說,話中機關深藏。
楚桓壓根聽不出他話中別有用意,只是搖了搖頭,有些不解的道:“當時有另外一撥人出手相助,是爾我才能化險為夷,否則……”他單手撫胸,突然一陣乾咳。趙宸忙出手相扶,心中為自己方才不懷好意的猜度而感羞愧。
照入洞內的月光漸漸暗了下來,似乎空中又飄來一朵流雲,將月光擋了半去。從曦凰離開到此時,也不過過了半刻,趙宸卻覺得這半刻過得如同半年一樣漫長,他頻頻朝洞口張望,每一次看到樹影搖曳,都會以為是她回來了,可惜每一次都是失望。
“我去找郡主吧。”楚桓的副將執刀從地上站起,楚桓剛想開口阻止,卻突然聽到一聲悶哼,身上驀地被什麼濺溼,溫熱而粘稠,居然是血。
黑暗中刀光閃亮,豁然朝安國侯當頭劈下。
“鏘”的一聲,兵器交戈,在黑暗中亮出星火。
“王懷,你瘋了!”楚桓手中橫握的長劍一送,將那個副將頂開,氣急敗壞道。
雲散月開,明晃晃的月光下,王懷的臉孔猙獰,早不是楚桓印象中的憨厚摸樣。
“看來還真是漢王殿下的手筆呢。”趙宸淡淡的笑聲在這黑窄的洞中顯得格外刺耳,“我既然已經落單,楚將軍也不必再演戲了。”
“安國侯!這絕非漢王授意!”楚桓急的一張玉頰泛紅,一時間也是百口莫辯。
趙宸看了他一眼,毫無溫度的眼神中有蔑笑、有不屑、有不甘,卻並沒有害怕,他別過眼不再去看楚桓。
“楚將軍。”王懷陰惻惻的笑道,一口牙齒森白,“安國侯若死豈不正合相國心意,楚將軍何必阻攔末將建功立業呢。”話落,他抽刀又向趙宸砍去,楚桓揮劍抵擋,生生接下他可劈山裂石的一刀。
楚桓胸口震盪,血氣洶湧翻騰,驀地噴出一口血,他咬牙恨聲道:“你別砌詞誣賴,把壞事都往相國府身上推!”他完全可以肯定這絕不是父親的授意,而漢王亦是不敢揹著父親私下裡有所動作。而這幕後黑手是誰,他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
“楚將軍,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就別怪末將下手無情了!”他的話好似已經全然不顧彼此間的顏面,而他手下刀法更是招招奪命。三大營中將領的功夫都是數一數二的,隨便放哪個軍隊中都能夠挑起大梁,而楚桓的副將更擅長刀法,就算在朝中也是鮮少有人能與之匹敵。楚桓此時身受重傷,拆招下來處處落了下風,好幾次都是險象環生。
趙宸越看越覺蹊蹺,他雖然沒什麼功夫,但眼睛毒辣,擅長觀戰並尋找兩者間的破綻,此時在他眼中,這兩人絕非是在做戲,王懷是真的要取楚桓的性命了。
饒是他能殺了自己領了大功一件,可若他日被人知曉楚桓亦是喪命在他手中,別說太子和安國侯府不會放過他,就連漢王和相國府都會要他的命。其中利弊關係,他不可能不知道。那麼還有一種可能……
有第三個人,想從中挑破太子和漢王之間微妙的平衡關係,所以不管殺了他也好殺了楚桓也好,結果都是一樣的,太子和漢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這個念頭只是閃電般的掠過腦海,而那方楚桓已經失去了所有勝算,他的手臂被王懷砍傷,手中長劍握不穩,“鈧鏘”一聲掉落在地上。
趙宸看到王懷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他這種樣子絕非迫不得已才同楚桓動手,他根本就想置楚桓於死地!
“楚將軍,來世再見了!”王懷手中闊刀高舉過頂。
趙宸摸到身旁一塊大石頭,揚手朝王懷擲去。王懷隨手一擋,便將那塊石頭撥開了。他看也不看趙宸,微滯的刀鋒依舊向楚桓砍去。
一道極細的光芒從洞外飛射而入,王懷頓覺手腕一沉,腕骨至手肘處驀地痠麻無比,險些拿不住刀柄,他咬了咬牙,依舊劈刀而下。
“叮”的一聲,闊刀在空中斷裂成兩半,刀頭倒插入地中,斷刃只是削下了楚桓額前的幾縷劉海。王懷不甘心,還想揚刀再劈。洞外卻亮起叢叢火光,還有男子溫雅柔和的聲音飄然傳來,“你若再動手,下次斷的可能就是你脖子了。”
男子的聲音完全不含威脅,卻又有著讓人不容拒絕的強勢,彷彿忤逆他的話是天大的不該。現在情勢逆轉,王懷縱有不甘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