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要吃晚飯了,你去哪裡呀?”昭陽端了兩碟子菜從苑廊裡走來,身後跟著搖尾扇耳的小白。
“你們吃吧,不用等我。”曦凰頭也不回的揚了揚手,小跑的奔出了苑子。
來到鳳昀府上,被小廝帶入前廳,正有侍女在佈置碗筷,桌上四菜一湯,十分普通家常倒是沒有山珍海味。
鳳昕知道她還沒吃過晚飯,直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可以和她一起用餐,反正鳳昀去了刑部衙門,她一個人也寂寞的很。
讓侍女又多添一副碗筷,鳳昕殷勤的幫她碗中挾菜,而曦凰根本沒有胃口,就算給她吃鮑參翅犢,她也食不知味。
鳳昕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怎麼也猜出了幾分,“你和夜大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曦凰挾了塊上湯菠菜,低頭緘默,放下筷子,再也吃不進東西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同你說。”鳳昕總覺得好像自從在山上碰到那位老先生起,夜箴就變了,本來他就夠沉默寡言的,現在更是一整天都不說話,當然前提是鳳昕能碰到他,而他大部分時間都不知道在哪裡。而直覺告訴鳳昕,那個老頭兒有古怪。
曦凰離開鳳昀府邸後,直接回了安國侯府,昭陽和小白在苑子裡作飯後運動,就看到曦凰一陣風似的刮來,衝進屋中,片刻後拿出一個炮仗握在手中就放,那炮仗看上去與集市上買的沒兩樣,可衝上雲霄時才顯出特別,那縷縷絞纏成螺紋的灰煙居然是鮮紅色的。
這本來是青城派用來聯絡附近同伴的訊號,非緊急關頭不能動用,這壓箱底的寶貝曦凰一直沒機會用,此刻正好拿來應急。曦凰只期望,帝都裡能有青城的同門在。
她有些焦躁的在苑子裡團團打轉,小白也跟在她後面顛顛的走來走去,果然半盞茶的功夫後,有人前來通報,說有兩個少年登門求見,並遞上了青城派的信物,曦凰忙命人將他們領進來。
來人是對雙胞胎兄弟,報了名號後才發現,論輩分他們居然還要稱曦凰一聲師叔,曦凰沒想到這麼些年來大師兄連徒弟也有了,不免一聲暗歎,真是光陰似箭。
青城向來最重輩分禮數,這兩個少年看上去十分拘謹嚴肅,對答倒是很流利。
“你們真的看到過清風師傅?”曦凰不太確定兩人的話,她那師傅向來行蹤飄忽,同在青城山上時,都很難找到他,更別說遠遊在外了。
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畢恭畢敬的回道:“師尊說了,如果師叔問起他的行蹤,就請師叔出城往東行十里,自然能碰到他。”
原來他早就料到她會去找他。
曦凰策馬狂奔出城,一路催鞭,竟用了沒多少時間便趕到了這個地處山腳下的一個小鎮子,佔地不大,曦凰坐在馬上幾乎都能一眼望盡,零散錯落的十幾戶人家,瓦屋土牆,炊煙裊裊。
下馬牽韁,曦凰和顏悅色的隔著籬笆詢問一個正在屋前餵食雞鴨的少婦,可有看見一個白髮鬚髯,牽一頭毛驢的老人。
那婦人竟眉開眼笑起來,直說錢老先生真是個大好人,見天熱了還為他們採藥煎煮消暑涼茶,山上毒蟲蛇蟻多,他還自己作囊袋分發給諸人,如此這般那般的滔滔不絕的說著,曦凰只能在旁賠笑,知道她口中說的大善人正是自己的師傅,清風未入山門前的俗家姓氏正是錢。婦人說了半盞茶的功夫,終於伸手往西南方向一指道:“這個時辰錢老先生應該在河邊洗草藥呢。”
曦凰道過一聲謝,沿著她指的方向而去,走出小村不到半里地,果然見一條彎彎小溪,波光粼粼,水岸邊放著一雙棉鞋,一堆新採摘的草藥。溪水中央,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老人正卷著褲管站在溪石上,順著水流方向彎腰洗著草藥。
曦凰牽馬上前,立在河岸邊。
“凰丫頭,你來的比我預想的要晚。”清風甩了甩手中的溼草藥,回過頭看向那個自己帶了十年,幾乎當作自己孫女來疼愛的小姑娘,一別經年,那個粉粉圓圓,成天梳兩個角辮的糰子女娃已經隨水而去。而如今站在面前的少女,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芳菲嫵媚,一眼看去除了依稀有小時候的輪廓,幾乎要認不出來了,“丫頭,看來這些年夜箴把你照顧的很不錯。”
曦凰苦笑一聲,背手低頭,如果不是師傅對夜箴說過些什麼話,那麼一切應該真的是不錯的。
“師傅。”曦凰抬起頭望著清風,緩緩道:“您到底對師叔說了些什麼?”
“我以為夜箴已經告訴你了。”清風膛水走到岸邊,挑了塊石頭坐了。
“他什麼都沒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