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起來。
“帝都內發生了大事。”女子用手語跟他交談。
“德凝郡主接掌飛羽營的事?”姚行書用開水燙茶壺,緩聲道。
“是,現在大家都議論紛紛。”女子黛眉緊蹙,青蔥十指打出漂亮的動作。
“都說些什麼?”他漫不經心的問。
“前有安國侯現在有德凝郡主,皇上看來是十分倚重趙家的,就算淑妃生了皇長子也未必佔得了便宜。”女子手勢打得飛快,似乎十分焦切,“公子,您準備什麼時候行動?事不宜遲,不如……”
姚行書揮手將她的話打斷,眼底深沉宛如封凍,“皇長子還太小,過些日子再說。”
水媚依言不再多話,靜默立在一旁,看他手法嫻熟的泡茶聞香,慢慢的,屋子裡縈繞的全是甘鬱香馥的清茶味道。
“你覺得德凝郡主這個人怎麼樣?”姚行書將聞香杯從茶碗中提起繞沿旋轉三圈,問得波瀾不興,似極為隨意。
“德凝郡主師從青城,絕對不同於一般皇族女子,公子萬不能掉以輕心。”水媚手勢打的穩重而緩慢,代表此事十分嚴重。
“當初派往殮城的弟子一個活口沒留,可不正是出自這位郡主的手筆麼。”他提起聞香杯,優雅品鑑,頓時口鼻生香,喉溫生津,渾身舒泰,“不過領軍可不光看功夫的。”這位郡主能不能鎮得住飛羽營那些將領,也未必呢。
“公子的意思是要給她添些麻煩?”水媚猜測她的意思。
“不必,這種小事不必大動干戈,萬一曝露了我們人的身份反而得不償失。”姚行書斷然否決。
水媚滿頭霧水,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再打什麼主意。
“昌平公主鸞駕出塞,死了多少人,為何偏偏她還活著?”姚行書繼續將空了的茶杯續滿,幾若自言自語道:“隔了一年多時間卻突然回來,皇上手握飛羽營的兵權好好的,為什麼要交給德凝郡主?”
被他這麼一說,水媚也覺得其中蹊蹺,皇上的舉動太怪異了。
“你且去查查,這一年來德凝郡主的行蹤,越詳細越好。”他握緊手中茶杯,仰首一口飲盡。
好不容易把趙家從皇上身邊拉下,他絕不會讓他們這麼輕易的又爬起來。
飛羽
營是三大營中唯一一個直接受皇上調派的騎隊,自從昌平公主鸞駕遇襲上將朱賢戰死陣前後,皇上一直未曾再命上將,大營中只有五位校尉,分管十萬精騎。
又由於常駐帝都,所以軍隊裡有不少高門望族的子弟,以期經過鍛鍊,將來能夠在武狀元考試中拔得頭籌。可以說,如今的飛羽營已經是三大營中人際關係最為錯綜複雜的。皇上真要在朝中挑個上將來,也未必有人敢接,誰曉得自己帶的某個小兵會不會後臺就是皇親國戚,莫名其妙得罪了,誰也不願意。
剛吃了午飯,正好是休息的時候,幾個校尉湊在一起閒話談天,話說著說著就扯到了皇上的聖旨上面。
“聖上居然讓個女人來管我們,這可真是見了鬼了。”一臉絡腮鬍,身背長刀的虯髯大漢拉開著大嗓門嚷嚷道,好像怕別人都不知道他的不滿似的,“難道讓她來教我們繡花?”
“找死呢,胡說八道,也不怕被砍腦袋。”旁邊一個長相斯文的男子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低聲呵斥道。
“宋濂,你別假正經,難道你心裡服氣?”虯髯大漢朝那男子瞪圓了眼睛,瞎咧咧道。
“張逵大哥,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吧。”五人中最年輕的那個少年開口道。
“你還小,不懂,這可是攸關男人的尊嚴問題。”張逵對著面前長相俊美幾乎雌雄難辨的少年長嘆出一口氣,“想想我們這幾個大男人,以後要聽一個女人的,你就憋得住這口氣?”越想越不甘心,他腳下狠狠踩著草皮。
“郡主的姐姐是皇后,你可別一上來就得罪人。”另一箇中年男子勸張逵要收斂一下脾氣,安國侯趙家可不是好得罪的。
“哼,好好的在家繡花種草不就行了,參軍打仗又不是過家家,有那麼好玩麼。”張逵依舊口無遮攔。
另一個年輕男子雙臂環胸屈膝靠在身後樹幹上,方才聽他們說話時他一直在閉目養神,此刻聽到張逵越說越不像話,這才睜開眼,眼風冷冷橫掃張逵,“德凝郡主出生武將世家,安國公曾經也是堯攝軍的主帥,你說話太難聽了。”男子聲音溫和,卻帶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安國公確實讓人敬佩,可父親是父親,女兒是女兒,父親是領兵神將,能指揮千軍萬馬,難道他女兒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