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高興地對吳臘說:“大哥,果真是黃崑山呀!”
吳臘:“去看了再說。”
兩人說著進了花會壇,一群人正圍在那八仙桌旁領錢呢!巡風、稽查、護筒、開筒的一幫子站在周圍維持次序,這一筒開出的果然是黃崑山!吳臘只在外圍旁觀著,林新到裡面領了錢,興高采烈地出來了。
回來路上,林新甭提多高興了,一來中了,是運氣好,心情自然好;二來,這一次總算圓圓滿滿地替吳臘辦了件事;三來麼,捺花會的本錢是吳臘出的,吳臘出了五塊錢,本來五塊錢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更何況中了一百五十塊錢——不小的一筆數字啊!當時一個民辦教師的工資才不過一個月二十五塊錢,夠他半年的工資了!
林新:“司令,你呀,就是有氣派,看,一出手就是五塊,我一次最多不過一塊錢,一般都只出五角錢。”
吳臘:“五角錢,還來賭個啥呀,白白吧把個名掛在上邊了。”
林新:“是啊,是啊,不過誰能像你這麼準呢?對了,大哥,你怎麼想的要我捺黃崑山的呀?”
吳臘:“我告訴你啊,我麼——屬龍,常言‘龍虎鬥,龍虎鬥’,今天我第一天出手,龍虎就要鬥一鬥,我想過了,今天贏了,以後我還會來,今天輸了,我從今就再不進花會壇的門!”
林新:“怪不得!司令,你呀就是聖神大!所以,你的運氣特別好!”
吳臘:“那也是湊巧!林新啊,這個錢麼,咱倆平均分了!”
林新:“哦,那不行!我連本錢都沒出……”
吳臘:“話不能這麼說,不是你告訴我這個訊息,哪來這樣的運氣啊?何況,我一個人也不會來,你說是吧?”
林新:“那也不行,畢竟我只不過跑跑腿罷了,哪值那麼多呀?”
吳臘:“哎,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錢是身外之物,難得你這麼想著我,這一次麼就這麼定了,咱倆二一添作五,每人一半,下次麼,你自己出本錢,行吧?”
林新無語。
吳臘:“就這麼定了!明天再來!”
自此,林新和吳臘兩人一有空就往花會壇跑。一來二去,未免碰到幾個熟人,既然都是來捺花會的,大家也都彼此彼此,心照不宣。吳臘手氣挺好贏多輸少,林新死心塌地跟著吳臘,言聽計從,倒也得益不少。不少人貪圖他們訊息比較準,都要跟了來,有的人就拿了錢讓林新代捺花會,如果贏了,明白點的人自然會給他幾個好處費,林新也拿得心安理得,輸了麼,大家自認晦氣,自然無話。時間一長無形中他就成了舊時的“跑封”了。這個“跑封”在古時就是賭局利用一些遊手好閒的無業遊民充當“航船”也被叫做“跑封”,“跑封”挨家挨戶收取賭注,並在開筒後將賭彩送到中彩人的手中。“跑封”並不在賭局裡拿工資或津貼,他們的收入是向中彩者討得的幾個“喜錢”。林新現在的角色就是如此。由於花會本小本大都可賭,而且足不出戶也可賭,所以男女老幼都被吸引,一時間,捺花會成風。吳臘當然知道林新幹了些啥,他也是開眼閉眼,當做不知道罷了。
講起捺花會的搭檔,林新跟吳臘那可是最好不過的組合了。吳臘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林新麼跟上了吳臘,家也不顧了。他那個老婆巴不得他別來管她,加上他隔三差五地中個彩,加上跑封又有收入,自然把老婆小琴哄得笑嘻嘻的,她也就順水推舟不尋他的事了。鄉間的農民都是節儉慣了的,本不捨得在外面吃飯,只是這花會一開,那些捺花會的主,一個個日思夜想如何能押中,經常弄得神魂顛倒,家都不顧了,還談什麼節儉呀,精明的生意人就在這裡開了個小麵攤,生意甚是興隆呢!更主要的是,在這個小麵攤上還常常能探到一些花會中彩的資訊呢!此話怎講?因為,在此吃飯的人談話的中心議題,除了花會還是花會,有人將自己的夢請人解夢,有人把自己特殊的遭遇讓人分析。有時常常有巧合的事。吳臘是個聰明人,他算過:花會三十四門,出去已經掛出的四門,剩下只有三十門了,捺中一門可以賠回三十倍的錢,即使每門都捺,也只要三十元錢,有一門中了,本錢就回來了。其實,真到捺花會的時候是不需要捺三十門的!即使需要捺三十門,一般的人是捨不得的。更何況,花會這個東西里面還有許多奧妙,吳臘經過這些天的琢磨,也知道一些門道了。當然,這些竅門林新是不會懂,他也不會去琢磨的。譬如昨天,一個婦女說,昨晚她夢見自己家殺豬了,許多人都捺了“宋正運”,因為有一句花會籤是這樣講的:“宋正運為宰相屬豬”。可是,吳